相生相克_三十七,冥冥之中的安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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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冥冥之中的安排 (第1/1页)

    三十七,冥冥之中的安排

    人一生中后悔的事太多了,严荃这样的人也不例外,他真的后悔,真的太后悔了,比如为什么要舍下父母去救一条吃里扒外的狗?为什么要冒死带着一条早有异心的畜生逃命?

    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流动的不是血液,是岩浆,是比这三伏天还热烈的愤怒。他的躯壳就像那干涸的土地,如蛛网般皲裂,但还没有到碎裂的时候。

    如每一个睡醒的早晨一样醒来,严荃第一时间已经意识到此时此刻的局面:打仗了。没有舒服的大床躺着,没有花一般的婢女伺候,没有香甜的茶饭饱腹......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自己和双亲、严七还在,战争一结束,他会跟父亲一起把严家盘活的。

    叫了几声严七都没有回应,这让他想起昨天不太愉快的经历,严荃不想这么早就生气,按下烦躁的情绪自己更了衣。直到察觉不对抓了店小二问起后,他才知道早上起床叫半天人都不见,原来遇上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他从未设想过的局面——严七和木纯背着他跑了。

    太好笑了。

    他笑着在大脑里把这个局面再次概括了一下:严七,和,木纯,把他撇下跑了。

    没有人知道他从知道的那一刻到折回到酒店是什么心情,想了些什么。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他挥斥马鞭,一鞭比一鞭急。

    此时严七若是被他逮住,定要他像胯下这匹马一样被自己狠狠鞭笞。

    是哪里亏待了严七吗?从小到大哪里没满足他吗?不是说会在心里一直待自己如亲人,好好珍惜吗?

    是上了他几次就记仇了?他不也很shuangma?退一万步讲他不喜欢,那前十几年对他的好能不能平衡一下呢?

    是真的很爱木纯吗?明明自己问了好多次都被决绝地否认了,他严荃都快信了,那这一出两人携手逃离的戏码该怎么解释呢?

    是什么时候那个自己从来没有质疑过忠诚的人、有他在就能安心睡觉的人,变成这么会演戏的人了?他们什么时候商量的?是一开始这么打算的被自己搅黄了,还是旅途中两人趁自己不备偷偷商量的?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接受不了!

    绝不会放过你,挨千刀、下地狱的严七!

    带着满腔怒气与不解的严荃在追出几里路后冷静了下来,他盘算了一下:昨晚三人都疲惫不堪,严七和木纯大概率是歇息了的。就算他们天不亮就跑了,但他们除了盘缠也没有现成的物资,也得等城里的铺子开门了才能去购买,而他辰初就醒了!

    想到这,他眉头下压,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酒楼里,店小二收了严荃喂马的钱,本想再说让他把出门前踹飞的痛、砸烂的桌子赔了,但一接触到他那“和善”的目光后就噤了声。他在心底把严荃骂得狗血淋头,心想要不是东家跑了没有钱,否则准找一伙打手来收拾他。

    严荃把手心里的铜板抛了又接抛了又接,不急不慢地去往昨日逛过的店铺。

    “啊,这位少爷所打听的人我很有印象啊,一大早就来的人只有他们两位。”

    那掌柜的见严荃拔腿就要走,忙拦下说了一个重要信息:“少爷您是要寻那两位逃跑的家奴?老夫我倒是可以提供一条线索。”他眼睛亮亮的,停顿了一下,见状,严荃将一直把玩的铜板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然后盯着他。

    掌柜眼角抽搐,略微嫌弃,但对面的人不似个好惹的主,于是笑着收下说:“他二人涉世未深,早被城中的地痞流氓盯上了,您出门往西面拐两个弯,大概一里路,有一座大宅子,那些地痞就聚集在那,也许会知道更多消息。”

    刘哥那伙人吃饱喝足后正大呼幸运,抢了两个看上去穷酸实则很有钱的家仆,听院外有人拍门,接着是自己人的呵斥声,后转为哀嚎求饶声,还未等他走到门口,一个身影就逆着光站在他们面前。

    “你他妈谁啊?”

    “一男一女,我的两个奴才在哪?”

    刘哥不知所云,骂道:“你的奴才在哪老子怎么知道!”

    旁边的小弟想起来,提醒他:“刘哥,早上那两个。”

    “哦!不是让你们的人接走了嘛!要钱没有!要人不知道!”

    严荃迅速拔弓搭上两支箭对着为首的刘哥,没等对方反应食指一松,其中一支箭就射了出去,铮的一声插中身侧的门板。严荃问:“想好了说,他们去哪里了?”

    “戚!威胁我?你有几支箭,我们多少人?你敢射我,今天我的兄弟们可以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跪下来叫我们爷爷!”

    他的兄弟们表面上哈哈大笑,实际上很多人并不想跟严荃起冲突,一是对方有武器,谁当出头鸟?二是有的人早上见过石海,难说不会遭报复。说到底他们聚在一起只是为了讨口饭吃,不是真为了打架斗殴,因此欺软可以,碰硬不行。

    于是有人拉着刘哥劝架,递给他一个台阶。刘哥扫视众人,内心不满,但也无法,骂骂咧咧地说:“行吧!那你们谁看到他们去哪里了嘛!一个个干啥啥不行,当怂蛋最行!”

    “真不知道!但肯定还在城里,自个儿去找吧!”人群中谁扔出来一句话。

    “你们打劫了他?”严荃面无表情问道。

    众人默不作声,不知道他何发此问,是想教训?是想要回来?刘哥作为头头,自然是要发言的,他不耐烦地说:“你都知道人去哪里了,那就请离开!不要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是了,肯定是打劫了。

    下一刻,严荃爆出一连串笑声,很得意,很痛快,搞得对方不知所措,一群大老爷们儿差点以为他发疯了。

    严荃收起家伙什,边鼓掌边满意地点点头,情绪不再紧绷,像快收网的渔夫满载欢喜,他笑着拎出严七留给他的所有财物,说道:“谢谢各位!”

    “接下来我想请大家吃个饱饭,不知道大家能否赏个脸?”

    刘哥一行人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他手里的包袱,贪婪地舔嘴巴。

    “这位小少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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