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产 (第1/1页)

    凌中霄揪着秦西北的衣领，拎起他压在茶几上，逼他直视自己：“秦西北！你做了什么！”

    突然，秦西北感觉身下传来啪的一声，像是装满水的气球破了，一股股暖流顺着自己难以启齿的地方涌出，哗哗地往外淌憋都憋不住，他捂着自己的肚子，阵阵腹痛难忍，“cao……”

    凌中霄瞅着他的裤子被慢慢浸透，清亮的液体汇聚在地板上流了一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警察跑过来分开争执的两人，检查秦西北的枪伤立刻叫着救援：“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

    秦西北扯着警察的手臂摇头拒绝，他现在很不舒服，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想到肚子里还有个种，莫名的心慌，cao他妈的……

    “你的枪伤必须马上去医院接受治疗！”

    秦西北气息紊乱，慌张地抓住凌中霄的手臂，“乡村豪尔斯诊所，带我去那……”

    凌中霄迟疑，“什么？”

    秦西北焦急地喊道：“带我去那！我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项谦在哪！”

    他没有亲人朋友，实在是走投无路。他不想去医院，再被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档案页上记录着耻辱的痕迹被永久保存。

    凌中霄转身望着坐上警车被压走的秦东南，一时不知该先帮谁。

    秦西北愤怒地撞开他，手掌托着小腹，艰难地往门外走。

    凌中霄咬牙，怒视他的背影，上前一步揽起秦西北的手臂架在肩膀上，带着他坐上自己的车，前往那家乡村诊所。

    秦西北靠在副驾驶上，发丝被汗水浸湿，面色发青，唇瓣惨白如纸。

    凌中霄神色紧绷，专注地开车，搞不清楚秦西北是怎么了，难道挨了一枪就被吓破了胆？

    车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雷电交加，郊外的马路宽阔，纯黑色的轿车在雨幕中疾驰而过。

    轿车停在诊所外，凌中霄冒着雨打开车门，秦西北疼得恍惚，手指扒着车门走下车，倔强地推开凌中霄：“你滚吧。”

    他踩进雨水坑，双腿一软，险些栽下去。

    凌中霄瞄到座椅上刺眼的鲜血，再看他已经疼得快要神志不清的模样，抱起秦西北闯进诊所，大喊：“医生！”

    “医生！快来看看他是怎么了！”

    医生再次见到秦西北并没有意外，“放他到诊察床上。”

    “把他的衣服脱了。”

    凌中霄听着医生的指挥，放他平躺在床上，为难地解开他的衣服，赫然瞧见秦西北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肩膀上不断涌出鲜血的窟窿。

    医生诧异：“怎么会中了枪伤？”

    秦西北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虚弱地开口：“老头……你害了我妈一命，现在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医生检查他的身体情况，冷静道：“要早产了，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快带他去产房。”

    什么？！！

    凌中霄站在一旁怀疑自己幻听，医生催促着他，“快来啊！”

    诊所的车库被改成产房为镇上的妇女提供分娩服务，凌中霄抱着秦西北送进产房，医生的妻子帮忙接生，提醒凌中霄，“他要生了，你先出去吧。”

    凌中霄浑身僵硬地盯着秦西北痛苦的样子，女人推着他：“出去啊！”

    凌中霄被赶出产房，独自站在诊所的院子里，大雨淋在他的身上，棱角分明的面庞挂满雨珠，早产？

    秦西北怀孕了？

    他是男人啊，怎么可能怀孕？

    凌中霄的脑海里快速闪过那晚发生的一幕幕，湿润的红肿的花xue，与男人阳刚的身体并不匹配……

    “啊啊啊啊啊！”

    天空劈过一道闪电，旋即响起惊雷，秦西北痛苦的嘶吼穿透墙壁，他的双腿颤抖，颈侧的青筋暴起，肌肤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你快给我做手术！我受不了了！cao！”

    医生神色凝重，“你要先生下孩子，我才能给你手术缝合枪伤。”

    “用力！孩子快要出来了！”

    “我他妈不生了！弄死它！弄死它！”

    “啊啊啊！”

    秦西北的手掌攥着产床边缘，指尖死死地扣着，骨节用力得发白，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一次次宫缩像是刀子活生生剜着他的血rou，连枪伤都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了。

    “啊啊啊啊啊！”

    秦西北使劲浑身力气，脑袋重重地撞在产床上，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绝望之间依稀看见mama对着自己温柔的笑，“阿北，不怕……”

    “mama会一直在你身边……”

    秦西北的眼尾滑过一道清晰的水痕，肩膀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染红床单，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生出来！生了！”医生的妻子大喜，他们接生过数不清的产妇，但像秦西北这么特殊的还是第一例。

    秦西北筋疲力尽，躺在产床上仿佛奄奄一息，他死死撑着眼皮，眼前一片模糊，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

    终于还是体力不支地合上眸子。

    医生为他缝合伤口，经历分娩极苦，甚至连麻药都不需要。

    女人跑出产房，看到凌中霄还站在那里，当他就是秦西北的情人，“胎儿不足月已经送到保温箱里了，你去买一些产褥垫、纱布、浴巾、吸管，他一会儿醒来要用。”

    凌中霄回过神，冒着雨开车去买。

    雨过天晴，秦西北躺在病房里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男人温文尔雅的面庞映在他的眸子里，单先生站在他的病床边，轻声道：“孩子，辛苦你了。”

    秦西北怔怔地盯着他。

    凌中霄赶回来时，手里拎着医生嘱咐自己买的东西，还有一些奶粉和营养品走进病房，远远地瞧见这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