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墨_入寺杀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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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寺杀威 (第1/2页)

    沈墨打司刑司门口路过,听见里边噼里啪啦一阵板子沾rou的脆响,哭泣哀嚎隔着院墙都挡不住。

    今日刚来了一批试刑倌,想必正在赏入寺的杀威板。

    前朝君主暴虐,法制无度,施行严苛刑罚,犯人被打残致死乃是常事。新帝登位,不欲蹈前朝覆辙,遂命人重修刑罚条列,设立正典寺,刑罚规制数目程度皆由正典寺统一制定裁决,待各类刑罚程度一一验明后再写入法典向外推行。

    重制刑罚,这可是一项大工程。上到宫廷的廷杖,责打后宫贵人的小板,下至军中军棍,牢狱刑棍,府衙板子,还有刑法中的笞刑杖刑,不但各类板子的制式要重新裁定,数量也要考究。每一种刑具,多少下只是吓唬人,多少下打断腿,多少下要人性命,这些都得一一量化。这便是正典寺的职能所在了。

    今上命定远侯任正典官,全权统管刑罚制定事宜。正典寺下设四司:司刑司主刑罚,为暴力执行机关;典刑司主衡量,制定各类刑具的规制和数目,沈墨,正是这典刑司的主典刑官;验刑司主记录,对试刑倌的受刑程度进行评估;医疗司,顾名思义,负责治疗刑伤。后又下令将前朝旧犯统统罚没入正典寺,充作试刑倌,专供试验各种新制的刑具。

    侯爷性子暴躁,隔三叉五就杖毙一个,打断腿的更是常见。上个月来的十个试刑倌,到现在还堪用的不过四个,也不知这一批能撑多久。

    沈墨昨日刚定好府衙通堂板子的制式,已着人去制定了,想来顶多三日就能送来。现有的试刑倌都在养着棒疮伤,没小半个月试不了刑。现下正缺人……他不由停下了步子,眯起眼睛往典刑司望去,这批倌儿,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场!

    杀威板痛则痛以,却不大伤身,只在敬告新人,进了正典寺,身后两瓣rou就不是自己的了。配上医疗司的药膏,三五天足以养好,正好可以拿他们试试通堂板子的效果。

    思及此,他迈步向司刑司大院走去。

    司刑大院此刻正热闹。

    十张春凳整整齐齐摆在院子中间,其上,十个试刑倌被绑了手脚扒了裤子打的哭爹喊娘。

    院子正屋前站了一青一褐两道身影。

    见他走来,穿褐色长衫的那个先惊奇道:“什么风把沈大人吹来了。”

    青色劲装的那个则向他抱拳致礼:“见过沈大人。”

    阴阳怪气的那个叫于时述,任验刑司主官,平时说话很不着调。每次给试刑倌验刑,他手下的验刑执事都一本正经地做着记录,偏偏就他对着试刑倌的伤臀指指点点,说这个的臀型不好,那个的皮肤太粗糙,有时还点评司刑执事的技术不到位打的不够均匀有美感,建议再补几板子。倌儿没被打晕,他靠一张嘴能把人气晕过去。

    青衣那位则是司刑司的主官常青甫,最是浩然正气刚正不阿,练得一身好武艺。他从前是定远侯的贴身侍卫,正典寺设立后就被定远侯指派来统领司刑司,监管行刑,并训练掌刑的执事。

    沈墨笑道:“碰巧路过,时述,青甫,辛苦你们在这守着了。”

    这话不假。司刑司作为暴力执行机关,主官自然得时时在场。验刑主官倒不必次次都来,大多数时候派手下的验刑执事前来观刑即可。不过今日新人入寺杀威,不光要立威,也是要借此一通摸清他们每个人的体质状况,是否耐打,上限在哪,这便须得于时述亲自来验了。

    今日除了司刑司的诸人,于时述带了四名验刑执事在此观刑,医疗司的孙药师倒是没亲自前来,但也派了两名医师在一旁时刻监测。

    这么一论,沈墨主管量刑尺度,多与前朝律法打交道,换句话说就是搞理论的,平日里等待验刑司的报告即可,倒是几司中最不必亲自来观刑的了。

    “侯爷所托,卑职本分。”常青甫一板一眼地接话。

    “打了多少了?”沈墨皱皱眉,这院子里鬼哭狼嚎的着实有些吵闹。

    “那可还早着呢,这才第二轮。”于时述把玩着腰间的玉坠,轻飘飘地说。

    入寺杀威,打的是鸳鸯版,一左一右记为一板,二十为一轮,一共要打满五轮。

    杀威用的是枫杨木特制的板子,这种木材质地轻,韧性高,吸水性又好。成品长三尺,宽两寸半,厚不到一指,是个轻巧的刑具。每逢新倌入寺,就提前一夜把板子一端泡在滚沸的药液里吸足水。待到杀威开臀时,板子还能保持热烫。浸泡板子所用的药液可刺激皮肤,专为入寺测试体质所用。药液浸在热板子里,随着用刑的过程渗入肌肤,倌儿的臀rou就随着刑罚加深愈发敏感。通常十余板下去,倌儿们便觉臀上热痛难耐,魂飞天外,疑心身后被打得稀碎,实则再怎么狠责也只是打肿皮rou,不伤筋骨。如此这般,立威的效果也达到了。

    几人言语间,院中的司刑执事们又落下几板,停了手,第二轮打完了。

    于时述还在捏着玉坠看,听到棍棒声停下略抬抬手,他手下的几人便领命向院中那些红肿的屁股去了。这是杀威的惯例,每一轮板子结束后,都要由验刑司的执事看过,把每一枚伤臀的状态一一记录,再继续下一轮。毕竟,入了正典寺,试刑倌的屁股就都是公家的资产,每一个在入寺之初都要验明情形,登记在册,以后才好分人量刑,不至于没个轻重,一次就打坏了。

    不一会儿,验刑司几人完成记录,常青甫点点头,示意司刑执事们继续,一时间哭喊声又起。

    试刑倌都是些前朝罪臣的家中子弟,新朝更替,依株连的律例,这些人是百死无生的。然适逢正典寺设立,急需用人,今上便改了主意,让这些罪臣家中十六以上六十以下的男性都罚入正典寺作试刑倌,也算是发挥他们的最后一点价值。故而,这些倌儿从前大多是养尊处优,很不堪打。

    第三轮刚开打,沈墨便察觉庭院内的哭喊比方才又吵闹了几分,其中似有几声小猫唔咽,在一片哭声中听不真切,有些挠人心肺,他正欲细辨,一旁于时述似是终于玩够了,抛了玉坠抬首,嘴角似有玩味笑意:“沈大人不常来,想必没见过杀威,今天可算是来对了。”

    沈墨只看着他不接话,于时述自觉无趣,撇撇嘴自接自话:“前两轮不过给他们松松皮,就算这些倌体质不同,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左右不过一个红通通的模样罢了。但从现在开始,药液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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