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交点 (第2/4页)

稍稍下去一些，她问道：“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钥匙放我们这，你就放放心心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是少了一本书一页纸，我给你买一整年的小蛋糕。”

    “油嘴滑舌。”管理员笑着指了指林雅道的鼻子，“那钥匙就放你们这了，我先走了。”

    “好嘞，漂亮jiejie你路上小心啊！”林雅道招手，目送管理员离开。

    林雅道转身回头想接着讨论这道题，才发现郑秋明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这家伙，这么不能熬夜。”林雅道喃喃自语，拿过纸笔和刚刚郑秋明做的笔记，他今天一定要把这道题弄会。

    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郑秋明写的答案，他逐渐开始感受到郑秋明清晰有逻辑的思路，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他对这门课程的理解与用心。有很多解题的思路和方法，给他林雅道十个脑子想十年他也想不出来。看着这俊秀的字迹，林雅道仿佛能想象出郑秋明思考这道题时的模样，很认真，很专注。有那么一瞬间，林雅道觉得好好学习当个好学生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现实中可能只过了一秒，而林雅道回忆着他和郑秋明的种种，却仿佛看完一场电影一样漫长。

    “嗯，然后呢？”郑篪问。

    “然后，然后那个好学生应该也没当成混混吧，我也不清楚。”林雅道回。

    “这样啊。”郑篪随随便便回了句，“你也知道我的底细了，现在想走可以走。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之后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郑篪撇过头没敢看林雅道，等着他的回答。

    林雅道回过神，看见郑篪，突然有很多很多的思绪涌入脑海。

    比如，郑篪和郑秋明到底是什么关系？郑篪说过郑秋明是他的弟弟，而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郑秋明出身底层家庭，也从来没有哥哥。那么郑篪为什么会知道郑秋明？他们又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就读同一所高中？郑篪所说郑秋明已经死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联想到上次不经意间瞥见的那张郑篪的证件号与郑篪自称年龄的矛盾，一个离谱的想法逐渐在林雅道心里有了雏形。

    郑篪和郑秋明，会是同一个人吗。

    林雅道又带着疑惑望了望郑篪。虽然身材相近，可是长相与出身都大相径庭，会是一个人吗？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承认？如果不是，他又为什么会认识郑秋明？林雅道定了定心神，他要留在郑篪身边，知晓这个男人的一切。

    “我说过，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当鸭，包括当会杀人的鸭。”林雅道看着郑篪的眼睛，一笑。

    郑篪走过来，揽住林雅道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谢谢。我会永远永远，待在你身边。”郑篪说。

    说完这句，郑篪突然倒在了林雅道面前。

    “郑篪！”林雅道托起郑篪，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郑篪摇了摇头，牙齿打着颤爬起来靠到床上，“你去打开电视看看，明天是不是要下雨了。”

    林雅道打开了电视，正在播送晨间报道，之后两天果然要下雨。

    “你怎么会知道？”

    “习惯。”

    “习惯？”林雅道疑惑。他看着痛得有气无力的郑篪，想起了mama经常说生下他后缝针的地方就是个天气预报器，一到下雨便是钻心的疼。

    林雅道与郑篪肌肤相亲过多次，有一件事让林雅道印象深刻。郑篪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地方甚至留下了焦黑而恶心的痕迹。光从这些伤疤便能看出来，当时郑篪一定是皮开rou绽，痛不欲生。

    他原以为只是出过什么事故，太过问别人的隐私也不是他的作风。而今天林雅道突然发现，可能并不是事故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跨坐到郑篪身上，扒开了他的衣服。

    郑篪没有力气，也无力阻止林雅道。

    “你是因为这个疼吧？”

    郑篪无言地看着林雅道。

    林雅道突然哭了，如今知道了郑篪真正的背景，再细看这些伤疤，就知道不可能是事故造成的，这一定是被人故意割出来的伤口。为什么要这么割他，林雅道觉得好疼，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受不了这种疼。他抚摸着郑篪的疤痕，而郑篪则抬手抹去他的泪。

    “别哭了。没有很痛。”郑篪说。

    林雅道就这样靠在郑篪身旁紧紧抱住他，直到郑篪不再出冷汗表情也逐渐放松，他才安心下来。正好耳边也传来新闻播报杀人案件的声音。

    “警察不会查到你这来吗？”林雅道问。

    “不能等到杀完人才考虑警察会不会查过来，而是在杀人之前就明白警察不敢查到我这来。”

    林雅道抬起身盯着郑篪，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你也太牛逼了，黑白通吃啊。够可以拍电影了。”

    “你真是单纯得可以，你mama什么都没告诉过你吗？”

    “告诉我什么？”

    郑篪用复杂的眼光看向林雅道，他在想他们二人的交点究竟在何处，为何在交点之后他们的差别会越来越大。曾经，是林雅道将郑秋明拉入这不干不净的圈子，而现在，林雅道竟单纯得像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孩，而自己早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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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浪子回头只是富贵人家的专属，无论是以前犯过多少错误都有悔过重来的机会，而出身于贫困之家的人，一生都像在悬崖峭壁走钢丝，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自己，已经不知道走错了多少步。

    郑篪竟有些舍不得打破林雅道的这份单纯。他说，等回去了你亲口去问问你mama吧。林雅道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那个永远优雅得体永远溺爱自己的mama是怎样的人。

    因为林雅道受伤，郑篪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于是他们提前回了齿子都。

    下了飞机，郑篪说道：“正好你的行李也带着，去我家住吧。”

    林雅道有些犹豫，他回想起之前mama那次憔悴的模样，隐隐有些担心，他对郑篪说自己放心不下老妈一个人在家。

    “你妈以前那么多年都扛过来了，现在在家没什么可cao心的又有阿姨照顾，你还怕她累出病来吗？”

    林雅道想了想也是，于是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林月澜向来不过问林雅道的个人安排，只对他说了句别老熬夜按时吃饭，便挂了电话。

    郑篪有一座小庄园，他手下黑帮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基本起居都在这座庄园里。平时他们充当着佣人、园丁、保洁等各色职务，需要动手的时候则个个都可以在三秒内掏出刀枪展开一场火并。

    “我的卧室在那边靠左的那一间，你是想和我一间房还是自己住一套？”郑篪指了指角落里一间不起眼的房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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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多房间，我就不能住你的房再自己占一间么？两套都是我的。”

    “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我本来也不是外人呀。”

    郑篪一幅“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了看林雅道，他确实总能被林雅道的无赖、厚脸皮和撒娇拿捏得死死的。“咏宾，这位是林雅道，是我的爱人，以后就住在这了，你就带他去我旁边那间房吧，要好好招待。顺便把我房间的钥匙给他一份。”

    齐咏宾打量了下林雅道，然后点头。“好的。”

    带林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