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铎】髑髅天女_14-1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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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8 (第9/9页)

,以你心志,不至于如此。”

    他说完后,仍旧单膝蹲跪,看肖铎反应。待肖铎目光清明,重又漠然而带了仇恨地盯着自己,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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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钧可不会觉得这些都是蛊虫之间奇妙的联系所致;肖铎先前有过高热退行,便是存了心病,心病受到刺激便会复发,这会儿可能只是发作完了,肖铎好了。

    他回房后又看一看手臂,还是光洁无痕,皮下莫说明显的红色纹路,就连个血点都没有。但此时他能够清晰感知到肖铎就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若是屏气凝神,甚至能够知道肖铎从桌下爬了出来,去了书房的角落,也许是找水喝。

    肖铎也的确好了。度钧说话时,站在他身后的阿铎幻影也跟着开口,度钧的声音同幻影的声音间隔了半个字音,听着就似回响。那是个陌生的孩童声音。肖铎很清楚弟弟小时候说话怎样,绝对不会认错。

    而度钧起身穿过阿铎的幻影离开时,弟弟身上的雨水忽然结成冰花,一层又一层的冰花将他裹在其中,这时弟弟的眉眼被扭曲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弟弟仿佛也没有死时那样的身量,更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肖铎晃了晃头,再睁眼便没有幻觉。

    他坐在桌下,死死捏住拳头,许久未剪的指甲抠进掌心,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去找了点水,吃了两块鸳儿送来的咸酥点心,然后爬去门口找刀琴要青盐洁齿。

    肖铎开始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很好笑。

    他居然会想着放弃给弟弟报仇?简直是病的不轻。弟弟的仇必须要报,他得手刃仇人。弟弟怎样死去,仇人就要千百倍痛苦的死去,如此方能对得住弟弟。

    肖铎却没有想到,倘或阿铎知道他因一心复仇沦落至此,早早就会要他放弃。或者说阿铎也没有想过要他复仇,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多年,考虑彼此更多,阿铎当年情愿净身入宫,也不过为了换些银钱,让哥哥不要太辛苦。如果哥哥为了给自己报仇过得更辛苦了,岂不是与他初衷背道而驰?

    可是阿铎已经死了,肖铎眼见的只不过是他心中幻想的阿铎,幻想的阿铎自然由肖铎心内想法驱动,不会要肖铎放弃复仇,也不会救赎肖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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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心里很清楚,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获救可能,要么拼尽一切成为内廷的人上人,手握大权,复仇后也不能全身而退,要么就死在拼命的路上。

    ——然而,肖铎最后听到的那个孩童的声音,却不是他幻想的。

    人不能幻想出自己未曾见过的东西,即便是龙、麒麟一类不存在的神兽,也是拿着曾经有过的动物拼凑出来。

    但肖铎的的确确不曾听过那个孩童的声音,也的的确确不曾见过那张孩童的脸。

    因为那个声音属于上一次天教攻入京城的雪夜里死去的幼童萧定非,那张脸也是。那桩被遮掩的惨案发生时,肖铎根本还未出生。

    这天晚上雨停了,积水开始退去。度钧睡得很好,也许是因为邓曦岳开得第二副药,也许是因为双修。他睡到半夜居然热醒,将被子掀了一层,还要把手放在外面才不觉燥人。四更时剑书进来添炭,见他床帐开了一半,轻手轻脚过去要弄好,度钧呼吸一滞醒了过来。

    “先生?”

    度钧觉得屋里热力太足了。

    “不用加了,由它灭吧。”度钧道,“我不冷。”

    剑书应声,把炭笼封死,又悄然离开了卧房。

    3

    身上没了寒意,睡眠也好了许多,度钧几乎立刻又睡着了。奇怪的是在睡梦中,他也能感知到肖铎——肖铎也在沉睡,就在书房的桌子下面侧卧着,手脚缩在被子里。

    次日清晨,日光金辉洒落,过午地面就被晒得干燥。公仪丞已将进山熏烟驱兽的事情安排下去,此时空旷地方堆了不少麦秸,都捆做手握的一把。因有萧定非玩摔炮烧了柴火的先例,麦秸附近有专人看守。另有些年轻力壮的拿了自制的弓箭,准备去射些野味,钢夹一类也有人预备,但公仪丞的人看见,说过几次,也都放回去。

    因为掌教心善——是这么说的。

    兽类常在黄昏和清晨饮水,猛兽为了捕捉猎物,也会跟着猎物的作息走,故而白日也不太出来。因此定了这天的后半夜上山,一直驱赶到清晨。鸳儿下午睡个觉,起来后换了身贴身的劲装,同万休子一道去了山上的木围栏,教众们各自身负秸秆与火种,已经列队等待。度钧此时过来,身后跟着肖铎。

    今天早晨刀琴和剑书没有将他吊上刑架,反倒给他找了双合脚的布鞋,他正纳罕,才知道晚上要进山驱兽,且是万休子的命令,要度钧带着他。

    肖铎动了逃跑的念头,又想着万一还是度钧设的局,自己再犯一次“蠢”,恐怕就真的没有好下场。

    他内心纠结着,好容易挨到晚上,被度钧带来后,本也要同鸳儿似的站在人前,度钧却让刀琴把他押在最尾位置。度钧自有考量:肖铎以后要回京做线人,就不能让太多人眼熟,否则容易出事。

    万休子见他不让肖铎到前头,也拿着自己的忖度圆了说法。他以为度钧是觉得肖铎外貌仍旧更似男人,在教众面前不好看,仿佛度钧山人断袖的传言就要坐实。

    万休子说了几句勉励教众的话,木围栏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出。到前头空旷处,就有人借火把点麦秆,分散入林中熏烟,也有人拿着铜盆一类敲打震慑。鸳儿正巧站在下风,被烟熏得流泪。

    肖铎看各人拿的麦秆很多,且随着进林子的人越来越多,周遭浓烟越来越密,就连跟着自己的刀琴也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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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也许,真的不是度钧的计划呢?

    肖铎一念心动,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度钧几人又都去了上风位置,离这儿有些远。他便故意往自己先前藏小刀的地方走,刀琴因被烟气扑了眼睛,眼中刺痛,只能勉强看清肖铎,然后跟着他走,只是越往上走烟越多,他只得闭眼舒缓片刻。

    肖铎虽也被迷了眼,但他从起烟开始就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半眯,如此一来总有一只眼睛可用,此时蹲身在落叶中摸索,摸到半掌深的松软泥土中,才找到那柄小刀,当下握在手里,疾步轻盈朝鸳儿走去。

    人太多了,只要被发现,这些人扑上来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先假意带鸳儿去没有烟的地方,离开人圈,然后她若是听话给自己打掩护就好说,若不听话,也只能劫持来当做人质。肖铎不确保自己有几分胜算,如若万休子全不爱惜鸳儿,大可以命令教众上来乱刀砍死两人。不过那本房中书籍上讲,同鼎炉双修需有始有终,即便采补也得做全势,否则于修行大不利。

    他只能赌一把。

    找到迷在烟雾中的鸳儿,肖铎轻声道:“我带你去那儿吧,那儿烟少。”

    鸳儿正在咳嗽,闻言用手揩去泪水,定睛看他指的方向。肖铎反手握刀,将刃口藏在掌心。

    他希望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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