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印象 (第2/2页)

一个很凶的人，除了zuoai的时候。

    当看着刚才文森特拐弯抹角地教训青少年时，他倒真觉得文森特很适合当那种冷面制裁者，专门对付这种街头恶霸。

    “所以你对我的印象呢，第一印象。”文森特向右打了一圈方向，他的目光短暂地从路面转移到石燃身上，注意到对方正将下巴缩进卫衣的领口，随即调高了车内的暖风温度，“我对你印象挺深的。”

    “第一印象？”石燃转过头，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困惑。

    那大概就是夏天里的寒冰，冬天里的篝火，散发着既吸引人又让人不敢过分亲近的气场——属于只可远观的类型。

    但石燃总不能直接了当点出来，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学术能力很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终身教授。”

    他随口说了些院里口口相传的对文森特的评价。

    文森特只是礼貌地微微一笑，对于石燃的评价似乎并不意外。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习以为常的态度，可只有他自己之后这一切都是怎么样换来的。

    性成瘾之所以被称为一种瘾，之所以是一种障碍，就是因为性瘾者会被自己的冲动所“胁迫”，它超越了理性的边界，迫使人成为欲望的奴隶。

    而他之所以能够在学术上有所作为，也恰恰是想要通过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自己的理性思维重回正轨。

    正在他觉得一切都往好的终点走时，那个人...却偏偏要来打扰他。

    而石燃的出现也恰恰成了最后一道检验自己防线的试题。

    “燃，你知道我对你的印象吗？”文森特的目光在石燃身上短暂停留后，又转回前方的道路：“谨慎，保守，对外界探索的欲望很低。”

    石燃听到这样的评价，显得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局促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轻声回应：“我吗？也还好吧。”

    文森特直接道：“我很喜欢。”

    两年前，在学院的博士新生说明会上，文森特作为学院中的杰出年轻教授受邀出席。这样的场合，虽然名义上是向新生介绍学院，但实际上，它更像是一个新生们开始建立人脉网络的起点。

    博士的培养不同于研究生，更多的是需要将带有强烈的个人思想传递给潜在的投资人，你要向别人证明你是个有价值的人，而不是让别人来挖掘你的潜力，如同不同纯度的金子到了最后可以验证价值的时候，大家都是价值不菲的金子，可你要像大家证明的人你是纯度最高，最坚不可摧的那一个。

    在那场新生说明会上，文森特注意到，这些学生胸口贴着名牌，积极地和不同的学术大牛沟通畅谈，只有石燃像是披着人类皮毛的小动物，他的态度既不是热情洋溢，也不冷漠疏离，而是一种温和的、淡淡的接受。

    就是这种被动的接受吸引了文森特的注意，和他体内所涌动的那种冲动相比，这种被动的盾牌仿佛形成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引人注意的石燃。

    石燃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之前，那对于文森特说出的“我喜欢你”，石燃可能会认为这不过是西方人常用的一种口头表达，一种轻松的、不太正式的赞美。

    “我喜欢你”在英文意思里更多是表达一种即时的反应，而不是深思熟虑，辗转反侧后的那种昭然若揭的忐忑心境。

    就像丹尼尔有时会仅仅因为石燃的某次不同寻常的打扮，就随口说出“我喜欢你”，那样的语境是轻松而不经意的。

    但显然，文森特话语里所透露的情感显然远不止于此。沾染了rou体情欲后所说的“我喜欢你”让石燃感到脸颊发热。他突然产生了想要开窗透气的冲动，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文森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欲望。

    石燃只能以一个尴尬的微笑回应，随后迅速转移了话题，“我想问下，我们这种...呃...治疗，大概需要持续多久时间？”

    “就到你和那个学生结束的时候吧。”他就注意到石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于是又补充道：“开个玩笑，不会很久，但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时间。不过，在结束前我会提前跟你讲，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石燃想的是，比起陶隼那个家伙，显然文森特这种不显山露水的个性更反而更让人难以捉摸，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及这个话题，可对方怎么又提到了那个家伙...哎！

    石燃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末了才点点头：“好。”

    当他刚想再问“你一般什么时候会找我”的时候，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发出了轻微的嗡嗡振动声。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陶隼的名字，石燃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文森特。

    因为文森特能听懂中文，石燃担心陶隼在电话中可能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于是他直接按了拒接。

    可对面的人像是阴魂不散的游魂野鬼一样，接二连三地打电话，甚至发了微信过来。

    「？」

    「说好了要给我补课的」

    「出现」

    ......

    石燃看着这些消息，无奈地回复说自己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并询问陶隼有什么紧急事情。陶隼得知石燃在开会后，便没有再打电话，而是继续发消息，催促石燃开完会后去学校附近的trube咖啡店见面。

    trube是学校西北侧的一家咖啡店，华人开的。

    在学校附近也是小有名气，不光咖啡品质不错，而且华人脑子灵活，这家店还提供像国内一样的自习室单间，按照等级分为单人，双人还有多人间，全封闭隔音效果很好，不少学生会在期中期末来这里学习。

    石燃自然是不想去的，难得今天休息，被人胁迫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尽管如此，他还是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回复了一条“好的”。

    他想，对方应该不至于在那里做什么事。

    文森特将车子停在了学院附近的停车场，看着石燃对着手机屏幕愁容满面的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石燃舔了下嘴唇：“没事，就是有点事儿得去一个地方，我就在这里下吧。”

    文森特的目光再次投向石燃黑屏的手机，没有继续说什么。文森特静静地注视着石燃，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停车场的出口，才缓缓地从车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