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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灯(相认倒计时3!) (第2/2页)
温东岳还是不说话,只是蹲着。 大掌托起一团软rou时,温东岳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他直起身子,慢慢走向肃园。 温亭润安静地趴在温东岳背上,望着温东岳宽阔的肩线,觉得安全。 “不学学温炎,指挥指挥我?”温东岳道。 温亭润摇摇头。 “这机会可难得,只此一次。” 温亭润下巴尖儿戳在温东岳肩上,戳得温东岳痒痒的,他想了想,道:“驾——” 温东岳呛了一口气。 他是让他学,不是让他超越。 “驾驾——”温亭润向上登了登,攀上温东岳的脖子。 “那你可坐稳了——”温东岳听着那吆喝,脚步不断加快。 武将奔腾,长腿稳健,他却故意跑得又快又颠。温亭润趴在他背上,不断给他“唱歌”听。 身后的软rou在大掌里上下颠簸,硬茧擦过红肿处,惹得温亭润闷哼。 他捂着嘴,但靠得实在近,捂起嘴反而让闷哼清晰,一丝不落地传进温东岳耳朵里。 鼻音转转,起伏不断。 跑到肃园,温东岳起了一层薄汗。有汗水顺着眉睫要滑进眼里。 温东岳做好了眼被刺痛的准备,却不料。 莲香扑鼻,手帕柔软,还带着刚从怀中掏出的热气。 温东岳转头去看温亭润。 温亭润替温东岳拭去汗,手却没拿走,按在温东岳额角,同他相望。 肃园大门的暗灯下,遮住两人的隐晦。 温亭润定定地望着温东岳,温东岳的眸很深,深处尽头,摇曳着一个小小的他。 昏黄让暧昧粘稠,丝丝缕缕绕在人身。 “老师……” “别担心,我会再背你回去。”温东岳说,气息微乱。 温亭润心一软:“不要,老师,累。” “老师不累。” “可是——” “真的不累,真的……乖……” 心像被一双轻柔的掌拍了拍,然后又被顺着毛抚了抚。 是安慰,是哄。 那“乖”字轻飘飘触到心上,却让耳垂跟着发烫发痒。 “老师……” 温亭润乱跳的心下,连着温东岳亦乱不可堪的心。 他看着温东岳的脸,那脸上认真着,担忧着,还有一丝丝年长者的得意,一丝丝年长者的爱慈。 他独不想见到这张脸,凝眉苦皱,流泪悲痛。 “坐稳了,我背你进去。”温东岳淡淡一笑,朝上托了托温亭润。 走入肃园,凉风袭面,温亭润无声地埋在温东岳背里。 没错,温南衡的“后果”响彻耳边,让他焦心。 他想了一下午,一晚上,来为二十年的心愿争辩,可当他看到温东岳的脸—— “下来吧,到霜堂了。”温东岳将他放下,面上却做神秘状。 1 “润儿。”他忽地做贼一样转着头,确定周围没人。 他从来不这样,让温亭润觉得滑稽。 “润儿,你过来,悄悄的——” 蹑手蹑脚地上了霜堂二楼,分明周围没人,温东岳却异常谨慎小心,仿佛这有个惊天大秘密,万万不能叫别人知道。 他确实藏了一段日子了,他担心温亭润不喜欢。 来到那个曾经藏过温炎和温亭润的大箱子前,温东岳招呼温亭润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献宝一样将它抱在胸前,拿给温亭润。 温亭润眼立马热了。 是个大花灯。 白白嫩嫩的玉兔子,手里捧着个粉粉嫩嫩的娇芙蓉。 1 比温炎的还要大,烛火点燃,必然更加璀璨。 “喜欢吗?”温东岳咧嘴笑得很开心,“那天给温炎做完,还剩不少东西。” “里面能放不少蜡烛,燃三天三夜不成问题,这莲花里也有小灯,亦能点亮——”温东岳兴奋地给他介绍,“我本想中元那天送与你,不想温炎今天……” 温东岳滔滔不绝地说着,眉飞色舞地挺激动。等说完,就抱着胳膊,挺着胸膛昂着下巴,等温亭润反应。 尽管他板着脸压着,但温亭润看得出来。 那样子,分明在说:快夸我! 立刻! 马上! 温亭润拿着花灯,哽着喉咙,说不出话。他不可思议地摸着上面的一寸一缕,又去看温东岳表情。 高兴,愉悦。 1 雀跃,欢喜。 尤其眉目中的得意,一如少年般骄傲自信,甚至带出一股不羁。 这是武将驰骋在月牙泉,不经意,就惊起一泓水浪。 这神情,看一眼不够;这神情,月牙泉愿常留。 温亭润笑了,眼泪连成线留下来,他扑进温东岳怀中,哭出声来。 温东岳被他扑得一晃:“怎,怎么了?可是觉得,老师做的——” “很好!很好!润儿很喜欢!很喜欢!”温亭润大声道。 “那怎么还哭了,哭什么?”温东岳拿袖子给他擦眼泪。 “太好了,就因为太好了——” “啊?哈——呵——”温东岳得意地有点找不找北,爽朗大笑两声,连带着温亭润破涕为笑。 1 望着温东岳舒心开怀的样子,温亭润脑海中,不停响彻着“后果”。 后果。 后果。 他淡然一笑,擦擦眼泪,轻轻地喊:“老师。” 是了,是老师。 一直都是老师。 二十年的心愿并不能一朝全被推翻,但是在这一刻,在这一秒。 他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要不还是,不认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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