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 (第1/1页)

    李泰承虽然听起来恨不得要把霍东宇狠狠嚼碎似的，但音量不大，整个餐厅又熙熙攘攘的。

    也不知道霍东宇到底听见没，他面上显得泰然自若，跟当初在走廊时一样，倒是目光光灼灼地在余菲手上那袋礼物上停留了数秒。

    郑嘉嘉则是一脸错愕，看向余菲的眸中满是不解。「东宇，还是......你有想吃别的吗？」她小声问道，以为霍东宇会和她一样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没关系。你呢？」霍东宇撇过头，可眼角余光仍克制不住地往某个地方去。

    「嗯……那我们坐下吧。」

    夏谨从洗手间出来，远远就看到郑嘉嘉和某个男生来了。走近一看发现是霍东宇时她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麽组合？一个伤李泰承的心，一个伤余菲的心，虽然後者不会承认。

    她小心翼翼瞟向余菲，而李泰承那由内而外散发的低气压也强烈得不容忽视。余菲也是怕自己多说多错，只好默默替三人都倒杯水，不说话。

    此时服务生正好上来点菜，替这无人道破的尴尬画下句点。

    「菲。」用餐到一半，夏谨用手肘撞撞余菲的腰。因为怕触怒李泰承，她只能用b说秘密还要再更小的音量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霍东宇一直往我们这里看。」

    余菲差点没被嘴里的水噎Si。

    「我觉得是你的错觉。」

    「是吗。」夏谨不知道余菲在学校外其实和霍东宇有过不少交集了，以为两人的交情还停留在澄清告白信那一次，便也没有想太多。「老实说，我真没想到竟然是霍东宇。你……」

    「g嘛？」余菲停下咀嚼的动作，警戒地盯着夏谨：「你不要又讲一些有的没的。」

    夏谨哑口，哼一声继续吃r0U，「我又没有说什麽。」

    余菲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夏谨从以前就在怀疑她喜欢霍东宇了，她实在担心又要被误会她很在意了。

    不过……其实她早就注意到霍东宇一直在往这里看了，而且还是盯着她看！明明没做亏心事，余菲却有种做错事被他抓包的感觉。

    好在有夏谨推动气氛，李泰承也挺识相的没有再表现出负面情绪，接下来的一切皆顺利进行，三人聊得还挺开心。快用完餐时，李泰承说有打工变先行结帐离开了。

    余菲和夏谨屏气凝神，看见他经过郑嘉嘉和霍东宇那桌时虽一语不发，脸sE却也不再那麽沉闷，最终和她们挥手走出餐厅後才开始吃饭後冰淇淋。

    「你觉得李泰承人怎麽样？」夏谨嘴里含着汤匙，若有所思地道：「老实说，我觉得他人很好。」

    「的确，我收回他脾气不好那句话，虽然他在辅导室的时候是真的很凶。」余菲点头，发自肺腑地觉得李泰承是个好人，只是需要去了解。「啊，对了。」

    「你喜欢的面膜。」余菲把小袋子交给夏谨，有意无意提高了音量：「给你，谢谢你陪我读书。」

    夏谨面sE惊喜地打开小袋子，余菲则是偷偷瞄向霍东宇，希望他有看到这一幕。

    遗憾的是，直至用餐完毕，霍东宇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

    出了餐厅刚和夏谨道别，余菲便收到霍东宇传来的讯息。

    你要回家了吗？

    余菲回头，没看见那两人走出来的身影。

    难道今天郑嘉嘉站在走廊就是为了要约霍东宇吃饭？但这说不通啊，霍东宇明明两个小时前才邀请她去吃饭的。

    余菲叹了口气，对脑袋里像毛线般交错的思绪和疑问感到烦躁。

    她那时一点也不在乎和郑嘉嘉吃饭的男生是谁，但当她看见那个人原来是霍东宇的时候，心里那GU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有点酸酸刺刺的感受便像气球一样慢慢膨胀，挤得发慌。

    因为心情不佳，看到错字也懒得改了：对，我咬回家了。

    虽然很想问个清楚，但特意挑起来问显得她非常在意他似的，毕竟他们也不是多麽熟识的关系。

    再说了，她连霍东宇有没有把她归类为朋友都不知道。

    有点晚了，一起回去吗？我这边差不多了。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不定，她可以在回程的路上装做不经意地问起。例如，「对了，子芸阿姨不是今晚要煮饭吗？」或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怎麽突然和郑嘉嘉变那麽熟啊？」又或是，她也可以……

    店家招牌上的电子钟显示十二分钟过去，仍然没有霍东宇的踪迹。余菲掏出手机想问个究竟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原来霍东宇的「差不多」是这麽久？她的耐心都要被磨光了。要是霍东宇真的过很久才跟郑嘉嘉出来，看见她仍傻傻地站在外面等会不会觉得她很好笑？

    一有这个念头余菲便迈开步伐走了，反正霍东宇没有她也能回家。

    回到家余菲把手机充电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吹乾头发，打开手机她简直下巴都要掉了。

    在等结帐了，人好多，可以等我一下吗？

    这是在她最後一则讯息发出不久後传来的讯息。

    余菲你在附近吗？我没看到你。

    你先走了吗？

    然後是三通未接来电，余菲注意到每一通电话都间隔了几分钟才打，算一算霍东宇也等了她二十分钟。

    最後的讯息是：连络不到你，先走了。

    那个平淡的语气配上句号给她一种一切都结束了的感觉。

    霍东宇会不会是生气了？她等十二分钟就不耐烦了，更何况他还在讯息被忽视的情况下等了二十分钟！

    罪恶和焦虑的巨浪袭来，余菲想都没想就给霍东宇打了电话。第一通没接，第二通电话在系统差不多要跳出无回应之前接通了，只不过看着窗外听着拨号铃声发呆的余菲没有发现。

    过了五秒对方都没有说话，霍东宇很快意识到余菲正在放空，便也捉弄似地不说话。

    另一头余菲正失望地准备挂掉电话，赫然发现萤幕显示通话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八秒！

    「……喂？喂？霍东宇你在吗？」

    「嗯，我在呢。」

    这是他们今天第一次说上话。

    「今天真的很对不起，真的真的很抱歉。」深深倒cH0U一口气，脑袋还来不及过滤冗词赘字，余菲就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我的手机没电就先走了，没想到你竟然等这麽久……回来没有马上和你说真的很抱歉！总之，对不起！我可以请你吃冰，或是你想吃什麽都可以，希望你不要生气。」

    空气彷佛凝结了数秒，直到话筒传来低低的笑声解冻了时间。

    「没关系。」头发仍Sh漉漉的霍东宇闭着眼躺在床上，想到的却是餐厅里余菲拿给李泰承的小袋子。「是我先让你等了，对不起。」

    她什麽时候认识李泰承了？原来她说的有约就是和他。虽然还有另外一个nV生，但是……他亲眼看见余菲给李泰承一袋像是礼物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们相处时自然又热络，至少余菲看起来b和自己在一起时更加轻松自在。

    霍东宇那太过淡然的「没关系」让余菲误以为他在生气，急急追问：「你……生气了吗？」

    「怎麽会？」为了让她信服，他再一次加重语气，「我没有生气。」

    「呼，好吧，没有就好。」

    「你听起来像松了一口气。」

    「不是一口，是一百口。让你等那麽久，我差点要Si於愧疚了。」

    霍东宇被她用真挚语气说出口的夸张话语给逗笑了。他心中虽然有些疑问，但最後到嘴边的只有－－

    「余菲，我还没有告诉过你。」他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皎洁柔和的月sE无声照映在眼底。「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