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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计较那些还有意义吗？”

    事到如今，卓玉根本不想计较谁对谁错，也不想计较他和容凛之间对彼此有几分真心。

    不管容凛对他藏了怎样的心思，他都不想知道。

    他只想赶紧离开紫薇山，去复活自己的哥哥。

    “为什么没有意义？”容凛逼近了他，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阿玉……你从前眼里只有我的……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小师弟么？”

    卓玉眯了眯眼睛，眸底浮现出明显的杀意，“容凛，你若再不放开我，我就杀了你。”

    卓玉向来只看重结果，极少在意过程。

    他本与容凛无冤无仇，也许进入紫薇山后确实对容凛生出了几分依赖，但他清楚的知道，那只是因为他想念自己的哥哥罢了。

    容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替身。

    所以，即使容凛多次因为小师弟罚他，他心中也只有怨，未生恨。

    可这并不代表，容凛有资格过问他的事，可以仗着从前的那点情分肆意妄为。

    他既然已与白翊断绝师徒关系，自然和容凛也没了任何牵扯，这两个人在他眼里都与陌生人无异。

    或许他从前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时还会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又怎能做到毫无留恋，但现在复活哥哥的计划落了空，紫薇山上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便都有了罪名。

    包括眼前的容凛。

    “杀了我……”看着表情决绝的卓玉，容凛只觉得陌生。

    他露出个自嘲的笑，眉眼间浮上忧郁的气息。

    “你走吧。”

    卓玉看他一眼，将往生盏收好后，便毫不犹豫地越过他走了出去。

    下一瞬，卓玉感觉有银针从身后袭来，刺入了他颈后的皮肤。

    因为速度太快，他未能及时察觉。

    在昏过去前，他看到容凛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眼神危险地发出一声叹息：“卓玉，我准备了这么多年，怎会舍得就这么放你离开。”

    卓玉努力睁着眼睛，四肢却提不起任何力气，很快就彻底没了意识。

    容凛抱起他，于夜色中离开了紫薇山。

    12

    卓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努力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睛，却并不能看到房间的全貌。

    不知是不是容凛对他做了什么，他的手脚使不上丝毫的力气，法术修为通通作废，竟是感觉不到半点内力在身体里游走。

    没能清醒多久，卓玉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这一次，他梦见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权势滔天，是人间的王爷，幼时误信恶人，拜了魔尊为师，与其修行几年，习得法术自保，一朝回朝，便从皇帝的手中夺了兵权，架空了皇帝的势力。

    他本没有任何软肋，正派与魔教并不过问人间事，只因捡了卓玉回府，才会被城府极深的帝王算计着丢了王位。

    府中的内鬼与皇帝勾连，故意散播出卓玉的“魔童”身份，正派人士得知后十分恐慌，便有了插手人间之事的理由。

    恰好那时哥哥为了寻找灵草祛除卓玉额上的印记受了重伤，正派弟子打入府上时，哥哥怕卓玉不肯离去，用药迷晕了他，命属下带着卓玉从暗道逃走，才敞开府门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周旋，企图为他的逃离拖延时间。

    待卓玉赶回府上时，皇帝已经坐稳了皇位，正派人士一无所获只能离开，徒留奄奄一息的、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哥哥。

    直到死，哥哥还在叮嘱他，“阿玉，你要远离正派，远离纷争，不必为我复仇。”

    卓玉哭着摇头，“哥哥，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就像是特意留了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完了，哥哥才闭上眼睛，彻底没了气息。

    “哥哥！”

    卓玉哭得泣不成声，他猛地撑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因为太过悲伤，卓玉仍然沉浸在那股凄凉的心境之中，并没有立刻搞清楚自己的现状。

    直到容凛眼神晦暗地伸出一只手，想要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卓玉才迅速转过头，避开了他的手。

    容凛僵住动作，继而用力捏住了卓玉的下巴，逼着他不得不转过头直视着自己。

    “卓玉，你从前那般依赖我……是不是因为，我很像你口中的那位‘哥哥’？”

    容凛蹙着眉，眼含希冀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可惜他的期待注定要落空。

    刚刚梦见了哥哥的卓玉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刺猬，在这种时候，不管是谁接近他，都会被他身上的刺给刺伤。

    “容凛，你连哥哥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卓玉直视着容凛的眼睛，眸子里尽是嘲弄。

    容凛松开卓玉的下巴，并不为卓玉的答案感到震惊，只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1

    在卓玉昏迷的这段时间，容凛将受伤的白翊和沧焱困在了紫薇山上，已经成功将整个紫薇山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派人调查了卓玉的事。

    从前他对卓玉的身份一知半解，还是无意听见了从师尊房中传出来的低泣和哭喊声，容凛才对卓玉的身份起了疑。

    卓玉刚入紫薇山时，对他十分依赖，容凛一开始还很奇怪，卓玉明明就是个心冷之人，看似总是对什么都很在意，其实真正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很好，就像小师弟的喜欢，他从来都看不见。

    后来，卓玉渐渐与他疏远了关系，他心中涌起不悦，越是想要拉近自己与卓玉的关系，越是适得其反。

    也是从那时起，容凛才意识到自己对卓玉的感情，才开始谋划这一切。

    但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卓玉的那份依赖从来就不是给他的。

    在卓玉眼里，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赝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