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春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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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1/1页)

    天色深蓝,亮灿灿的星子挂满了天空,凉风习习,穿过无花无树的空旷露台,一路钻进大殿,卷得守夜的小太监打了个寒噤。

    他双手搓着肩膀摩擦取暖,浓重的困意袭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铜壶漏刻中的水流不断滴答作响,在静谧的大殿内显得沉闷有力。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小太监起身凑近,看着那铜壶中的浮箭又升了一格,便小跑着进了一旁的偏殿。

    偏殿中睡着大太监,也是他的师傅。

    大太监管桓从小榻起身,他本就是和衣而眠,这会自不用收拾什么,只问道,“五更天了?”

    “五更天了。”

    “洗漱用的东西都候着了吗?”

    小太监乖顺地蹲在地上为管桓着鞋,一边不忘答他,“都在小室里候着呢。”

    “嗯,”管桓点头,确认自己穿戴无误后,起身往内殿走去。

    紫宸殿内熏香馥郁,两侧的烛台熄了大半,左右都只留下七八盏亮着照明。小皇帝年纪轻轻,睡眠却十分不好,自几年前和太后分开睡后,一直要靠着安神香入眠。

    用的时间越久,小皇帝对安神香的依赖就越强,量也越来越大,年年岁岁下来,殿内一些长久摆放的器具,全都沾染上了安神香的味道。

    管桓被这香味刺得喉咙发痒,他抬手粗暴地揉弄自己的脖子,勉力克制住咳嗽的冲动,又仔细着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掀开眼前一层又一层的帷幔。

    宽大的龙床之上,小皇帝还在安睡,一张脸半埋进被褥里,英挺的五官因为年纪尚小还稍显稚嫩,此刻眉宇轻皱着,不知是不是和以往一样,又失眠挣扎到半夜才勉强入睡。

    管桓心里叹一口气,顺势跪倒在床边,俯身轻附到皇帝耳边,低唤,“皇上,皇上,五更天了。”

    “唔——”

    听见声响的小皇帝痛苦地翻了个身,手从被褥里抽出抚上额头,眉眼间的烦躁更加浓郁了,哑着嗓子质问,“这就五更天了?”

    “五更天了。”

    小皇帝被管桓小心翼翼地扶着腰坐起,闭着眼迷蒙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更衣,去给母后请安。”

    龙辇停在长安殿的大门口,两侧守卫见了辇上龙纹立即下跪参拜,小皇帝撩开帘子下车,这一小会的功夫,长安殿的管事女官扶珠已迎上前来,见礼后领着皇帝往内殿走。

    此时天色微明,朝阳自连绵苍茫的群山后跃出,没什么温度的光辉慢慢铺满整个长安殿,大殿顶端屋脊四角砌有凤凰脊兽,这传说来自上古的神鸟振翅欲飞,高昂着头颅,被阳光映照得熠熠生辉。

    太后还未起身,小皇帝让扶珠不必通传,而是自己踱步进到殿内。

    立朝至今,国祚绵延已有百余年,帝王的宫殿被无数能工巧匠精雕细刻,早已是恢宏无比,气势磅礴,又有天下异宝奇珍辐辏汇聚,其奢华程度令人咋舌,尤以太后居住的长安殿为甚。

    甫地一踏进内殿,便有一股暖香袭来,太后体弱畏寒,又正是春寒料峭时,殿内还烧着红罗炭,在热气地蒸腾下,原本还算清新雅致的熏香味道更胜,嗅上几口只觉得浑身暖洋洋轻飘飘的,不自觉地生出些懒情散意。

    金线织就的帷幔被推开殿门带起的晨风荡开浅浅涟漪,缱绻地想勾住小皇帝徐徐前行的脚步,立在两侧的宫女见了他都无声下跪,小皇帝懒管她们,随意地抬手示意起身,而后便直勾勾地奔着最里面的床榻走去。

    最后一道纱幔被银勾子拨开,小皇帝才驻了足,甚至下意识地压低呼吸,好似生怕惊扰到正在雕花金丝檀木床上枕臂而眠的年轻太后。

    守夜的女官跪坐在大床左侧的香案前,案上鎏金的博山炉里燃烧着从异域进贡而来的香料,缥缈的薄烟自炉顶娉婷而上,慢慢消散至无影无踪,香炉旁放着一只青瓷薄胎的小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

    “渴,水———”

    许是有所感应,本在睡梦中的太后竟然悠悠转醒,只他昨夜喝了点酒,这会儿头痛又口渴,哑着声音要水喝。

    小皇帝比正跪伏在地上的女官动作快,端着小碗侧坐在床沿,扶起尚睡眼惺忪的太后,将水送至他唇边。

    太后姜似锦就着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也让他脑袋清醒了些,他很快意识到身旁的人不是熟悉的女官,探究着转头正好对上小皇帝温润的一双眼睛。

    “枫儿怎么来了?”姜似锦有些惊讶,他直起身,女官忙往他身后垫了个软枕,“今日休沐,你向来睡眠不好,我不是说今日不必问安,你何必又过来走这一趟?”

    梁枫把那水放回桌案,整个人亲昵地凑近姜似锦,语气带着些孩童特有的娇憨,“本朝以孝道治天下,晨昏定省哪能因为休沐就搁置了呢!更何况,皇儿一日不见母后便想念得紧。”

    两人亲密的姿势在旁人看来,就好似梁枫整个人嵌进了姜似锦的臂弯,但仅从身量来看年已十四的梁枫并不比姜似锦瘦小多少。

    姜似锦却被小皇帝刻意地亲近弄得有些尴尬,他惊慌地往后挪了一下身体,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是以没有注意到梁枫瞬间黯然的眸色。

    “就你嘴甜。昨夜可休息得好,可有用过早膳?”姜似锦把被褥掖了掖,好似怕冷一般紧紧遮盖住自己的腰腹。他关心梁枫的身体,日日都要过问这个独子的睡眠情况,说到此处遂把目光投向殿门外,问,“管桓可跟着来了?我且得问问他你昨夜休息得好不好。”

    梁枫撤回身子,规规矩矩地坐到床边,只一双手还握着姜似锦的腕子,“在大门外候着呢,他手脚重,跟进来怕是要扰了母后休息。儿臣一向难以入睡,昨晚与往日并无不同,劳烦母后日日记挂。”

    闻言,姜似锦果然忧愁地皱起眉,不住地叹气,好似被那不寐之症折磨的不是梁枫,而是他本人。姜似锦生得一副好颜色,此时晨起未梳妆,纵然没有珠翠绫罗的点缀,也丝毫不减他芙蓉颜色,此刻眉间轻蹙,又少了与外臣居处间端着的太后威仪,竟显出几分楚楚情态,叫人心生怜惜。

    少年皇帝看得眼热,不大自在地蜷了蜷手指,强压下心头异动,转移话题,“哎呀,儿臣还没用早膳呢,腹中空空,竟觉得有些饿了,母后若要休息,儿臣便先退下了。”

    姜似锦忙拉住他,“我正要起了,留下来陪母后用早膳吧。”又记挂梁枫还饿着肚子,遂吩咐一旁的女官,“把昨日做的蜂蜜牛乳糕端上来,让皇帝先垫垫肚子。”

    太后更衣,小皇帝自然要回避,等梁枫出了内殿,姜似锦才堪堪舒一口气,他掀开被褥,穿着雪白亵裤的双腿之间竟有一团东西正高高耸起,顶端还沁着yin液,洇湿了柔软的布料。

    当朝太后的“三十”生辰将近,小皇帝下了令,这次的圣寿节要盛办宴会,生辰之日不仅举国休沐,更会大赦天下,以示普天同庆,彰表孝心。

    姜似锦本不欲大肆cao办,宫中日常的吃穿用度已是奢靡至极,国库本就吃紧,近些年边关又隐有不稳之势,但近日正有北羌外族欲来朝见,外臣们商议可在万寿宴上接见这些蛮人,如若简办,到还落了大梁威仪,恐叫北羌小瞧了去,姜似锦思虑过后,也就由着小皇帝的意思办了。

    因涉及到外族来朝,宴会的礼仪安排、器物置办等事宜,姜似锦少不得一一过目,几来几去间,只觉心神疲惫,好在各类杂事已处理得七七八八,放松下来后姜似锦便饮了几杯酒。

    哪知这具孱弱的身体受不住汹涌酒意,饮下没多久姜似锦就浑身发热,两边太阳xue也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今早一觉醒来,不仅头痛依旧,下腹更是一阵燥热,太久未曾疏解过的性器高高翘起。

    他晨勃了。

    还差点被梁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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