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识机关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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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暇时，墨羽常来我的窝棚「作客」，繁忙时，我也会和一些nV孩们一起帮助墨羽铸建凌伊殿。和墨羽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轻松而自在，我们是彼此的第二个家，是对方可以安心且肆无忌惮的地方。再好的朋友也不过如此了。本身就对机关术特别感兴趣的我，因为有兴趣相投的人在一起，更加投身於开拓这个领域了。

    我特别喜欢和她一起设计凌伊殿的各个建筑——哪个建筑要借助哪个地形啦，哪个吊桥可以与哪个相呼应啦，哪个机关可以保护凌伊不受外界攻击啦。我们常常钻研到深夜，由於还未建好机关墙的凌伊殿在夜里并不太安全，她也没要我独自下吊桥回窝棚去，而是疲惫地拍拍身边的床榻，示意我可以和她一起入睡。我的窝棚更像是我们一起休闲的客室，她的屋子才是我们共同的卧房。

    她从不愿意带我一起去江陵，於是她去江陵城采购时，我便只好留在凌伊殿里了。但我倒也不无所事事，我喜欢待在研究机关术的孩子堆里。由於我天赋刚好点在机关术上了，我在这方面的反应总是能b她们快许多。於是在我自己画好图纸後，会非常乐意教教她们。我特别喜欢那种成就感，因为很多很难讲懂的逻辑，在我嘴里就可以一点就通。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天赋。再者，我们交流时我也能学到新东西，这便是「教学相长」吧。

    没过几天，我便成了她们心里公认的「师姐」。师妹们只要有弄不懂的地方，就都跑来找我。我记得其中一个nV孩名叫「亦思」，她是最经常来找我的nV孩。有一次我问她：「为什麽不去找墨羽？」她答：「因为你讲得更清楚，而且......」她犹豫了许久，又左右确认了没人，才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她看起来好凶......」

    我跟墨羽提了提这件事情，毕竟她才是殿主。而墨羽只顾着研究手里的图纸，头也不太一下，「我教不动。太多人了，照顾不来，教了她们也听不懂，」她便随手把墨家祖传秘笈交给了我，我感觉到我手上的沈重极了，那更像是什麽掌门交接仪式，「而且，她们总对我有畏惧之心，对你不一样，你看起来更亲近些。」

    我不明白她说的「看起来亲近」是什麽意思，我只知道她平时说我「傻得可Ai」。

    但我也不完全是一个无害的善良天使，相反，在钻研机关术时我其实敏感至极，易燃易爆炸。我记得有一天我在和一个孩子研究一把锁的时候，另一个男孩跑来我们身边上窜下跳。他是故意的，他把我的思绪一刀刀切断又搅得一团糟。「小声点。」我强压着怒火抱怨道。可他压根不听，反而还放大了声音在那嗷嗷大叫。於是我哗地站起来，啪地给了他一个闪亮的巴掌。方圆十里都静了。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cH0U人巴掌，也是唯一一次。因为自那以後凌伊殿的人都知道，我在静心研究的时候是不能惹的了。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在凌伊殿待满整整一周了。那天夜晚很沉，星星都被乌云压得亮不起来了。见墨羽还没回来，我便不打算等她的那句「晚安」，早早熄了烛灯，在虫鸣和流水声中盖上了半边被褥。正昏昏yu睡时，突然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我刷地坐起。只见她还披着挡风的斗笠，进了屋才脱下来。

    「近日入派的人多，」她挂着斗笠，直奔主题，「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从今以後你便做我的第一任大师姐，帮我管理吧。」

    我当时惊得嘴巴大开，而她没注意到，只是背过身去换了件睡袍，就躺在了我身边。我看着她的身T在被褥里咕蛹了一下，便很快冒出了均匀的睡声。她睡着了，可我却睡不着了。我想起了我回凌伊殿的目的，是将她踢出门派。而「大师姐」听起来就是很高的职位，一定能踢人出去。

    那日我彻夜未眠，越想越是激动。第二日，我连早饭都没吃，便跟个小偷似的，天都还没亮就匆匆起身，躲在墨羽的卧房後偷听。里面的一声一响都弄得我一惊一诈的，我心里有鬼的时候可太敏感了，可幸亏我的心脏足够结实。这天墨羽赖床了，或者说，我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麽。我一直等，等到烈日当空。我的眼皮已经开始抗议，要困得睡着了，但是我紧凑的心跳支撑着我继续蹲着。

    终於，一GU墨香从门口散发出来，我听到了喀喀嚓嚓的机关声，墨羽出门了。可我此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我太害怕她发现自己忘带了什麽又折回来，那我的行径就彻底曝光了。在那之後，我又等了一个时辰，这时我开始害怕，那麽长时间，若是她都从江陵城回来了怎麽办。於是我只好y着头皮，打赌她不会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回来，一咕溜来到了「锁逸堂」——我们新建的凌伊殿资料室，位於西北角的山崖顶。

    我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走进去的，我都是名正言顺的大师姐了。可我心虚极了，不停地左右看两边有没有人察觉到我狐疑的样子。真的，我发现我这辈子最不适合做这种偷偷m0m0的事，当时紧张得都喘不过气来了。我本还担心着墨羽没教我怎麽开门，怎知我的手一碰到门口的锁上，门便自动开了。原来墨羽早就在门锁上授权了我的信息，可这门又是怎麽感应到我是我的？我当时只觉着惊奇，不过现在我倒是明白了，有一种机械核心可以扫描出附近的人。

    机关术的奥妙可有意思了，这个咱们有机会再讲。

    我曾见过她将人踢出凌伊派的过程，是从最底层的柜子里找到一处机关，扳开後右手边会出现另一个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三个就是所有凌伊派所有访客的纪录。找到违规访客的那一页後，解开机关本上的细锁，取出。再拉下木案下方的拉杆，木窗下会出现一只特殊的笔。她说这只笔的墨水由金属做成，只有这种笔才能在她的纸上留下痕迹。最後，再在访客名字後面「逐出凌伊」四个字上画上一道。

    明明就是摊开一张纸再g一笔墨的事情。

    她说，这样被逐出的人就会被石门识别，不会再放进来了。我当即倒x1一口凉气，幸好我被逐出凌伊殿时还没有这个东西。而她若是被我除名了，也再也回不来了。她会不明所以地面对着不再对她打开的石门，会意识到她被自己亲手建立起的凌伊殿拒之门外，会和我曾经一样羞辱。

    「措不及防枕边人。」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枕边人」的暗指，只知道我确实是她的「枕边人」。我紧张地J笑着关上了门，搓搓手就要研究机关柜。

    当我开始解她的机关时才明白了这些东西原来都不是虚设，这些机关也不是随便一扳就能解开的，讲究特定的力道和角度，这是只有她知道的「密码」，她昨夜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睡着了。得亏我天生聪慧，对机关这类东西不点自通，在及其紧迫的时间下，我对她的机关来回观察分析，终於找到了突破口。

    我绝对不是蛮力打开的。

    在打开时我又累又紧张得浑身发抖，汗都滴到了地上。我立刻擦乾净，不留任何破绽。又擦乾了手，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弟子档案。我当时还在想，完了这才第一步就花了那麽长时间，後面该怎麽办。接着我就发现我想太多了。我来回来回翻找，连我自己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她。

    而我也终於想明白了，原来殿主的意思就是b天大，在这里她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却没有什麽人能左右她。我当时感觉到了说不上来的失望，不仅仅是因为没能将她踢出凌伊派，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用现在的话，具T来说，权力系统，这个世道。

    我合回了弟子档案，放回了柜子里，又将机关锁了回去。出来後，便和无事发生一样去补我的早餐和我的睡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