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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没乱来,医生来 (第1/1页)
医生来得很快,满脸上夜班的疲惫麻木,头顶秃得让人很放心他的技术水平。他按着老板的吩咐先给沈青折看了看,只是单纯的喝多了,便把带过来的解酒药拿出来:“塞舌头下面。” 顺便又瞄眼半昏迷状态的越昶:“这个看不看?” 时旭东为了在猫猫面前扮白莲,特意问:“不看不会死吧?” “不得死。” 双手插兜,就准备走了。 时旭东刚觉得医生骂得好,这人就是不得好死,吴骏挂了电话,好心翻译:“他说死不了。” 这儿工作久了,不会说也听得懂。 “等一下,”时旭东说,“那把这个东西拖到你们医院去,住院。” 医生还以为下班了呢,此刻麻木道:“行吧。” 吴骏又在一边凉凉开口:“顺便开个精神病证明。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时旭东扭头看向他——吴骏在阴人这方面简直是个天才。 精神病这个东西,很容易就有,且没办法证伪,无论是越昶想出来还是别人想捞他还真需要废一番功夫。 医生脸上的表情更烦躁了:“我们不是精神病院。” “问问你老板。” 柴老板的电话很快接通,听完,什么也没说,直接打钱。 医生看着金额惊艳闭嘴。 柴老板又在聊天软件上特别嘱咐了一番,说得简略,意思都到了。医生心领神会,心道这个人惹他们柴老板干嘛,这一进去,不是精神病都要关成精神病了。 几个人进来把越昶拖走,估计是柴荣的人。吴骏低头询问沈青折:“药吃了?” 沈青折仍旧乖乖坐在椅子上,摇头。 “张嘴。”时旭东示意道,“啊。” 沈青折仍旧是摇头。 时旭东伸手钳制住沈青折的下颌,掰开,吴骏就把药强行塞进沈青折舌头下面,然后按紧,动作迅速利落。 沈青折只发出小猫一样轻微的声音,瞪着眼前两个人。 “怪不得叫他猫猫,是像给猫喂药,”吴骏无奈地笑,顺手指在他的下巴摩挲着,摸猫一样,“含住,我松手了。” 松开手,沈青折就把药吐了出来:“……你这毒妇,竟要毒杀朕。” 吴骏:“……” 又好笑又可爱。 时旭东好歹跟着沈青折看了电视剧:“这是甄嬛传最后一集。” 吴骏有种强烈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不禁皱了皱眉,神色阴郁更甚,手插在兜里缓缓直身: “我送他回去休息。” “不劳烦您,”时旭东说,“我带了钥匙。” 这一句话的信息含量就大了,吴骏缓了缓才回过味,平静道:“但你没开车来。我顺路把猫猫带回去。” ——不就是同居嘛。 吴骏用他阴暗的脑子和肮脏的心想了想,时旭东一年能有多长时间待在成都? 世界上有一个词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有一些词,比如日久生情,再比如牛头人。 他一路开车都在想这件事,进到市区,红灯的间隙里他从后视镜去看后座的沈青折,像是小猫一样蜷在座椅上,盖着自己的衣服,挨着时旭东睡得很沉。 衣领遮住了大半的脸,散乱的头发和白生生的脸,黑与白分割得清楚,可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却婉约。那么动人。 有一只碍眼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时旭东的脸隐在黑暗里,狼一样的幽幽目光,眼含警告。 仿佛是凶猛野兽在沉默的夜里对峙,争夺地盘。 但猫是无拘无束的,猫可以在任意领土之间自由来去,它柔软,灵敏,并且无法驯服。 草他妈的。 吴骏有点想抽烟,摸了摸兜,没带。于是停在路边便利店:“我去买包烟。” 他顺便多买了一包白沙,给沈青折的,又想习惯这种事情是可以被塑造的。比如抽烟。 沈青折原本对烟的喜好有些飘忽不定,别人给什么抽什么。待到自己蓄意成为他的抽烟搭子,给他散了几次白沙,他也就喜欢上了白沙,只抽那一种。 或许有喜欢,更多的是习惯。 或许,他对人的喜爱也正是飘忽不定的时候。 时旭东不一定是会让他固定的那一个。 折返回来,车后座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件外套。 人走了。 吴骏愣了愣,才阴沉着脸重新坐回车里,点燃了一支烟。 然后一支接着一支,烟雾升腾,直到把两包烟抽完。 时旭东自然有办法找辆车。他把沈青折抱到后座上,亲了他一口。 沈青折刚睁开眼,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懵了,如果是猫,浑身的毛都要炸开,等一吻结束,他才后知后觉涌起无尽困惑:“小狗?” 他咕哝了些什么,时旭东凑近了听,他却像是被突然靠近的脸吓到了:“你别这样……求求你,求求你……” 他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了,揪紧了他的衣襟,眼泪不住往下淌。 时旭东看着他那可怜样子,心疼得要命,赶忙哄人。 “别怕,是我。我是时旭东。”他低声说。 怎么看,都是时旭东本人。 沈青折看着时旭东,也看不大清,重重人影。他想摸摸他的脸,想确定他的位置——只有醉昏了头才敢有这样的心思。 他忽然问:“时组长想睡我吗?” 时旭东被突然冒出的直白问题呛得咳嗽,好在不会被旁人听到。 他那何止是想……他都想问问那个邪神,世界上有没有月老,有没有红线。如果有,能不能给他和沈青折来一根钢丝做的。 沈青折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清楚,权当他是想的。 他醉得厉害了,也分不清楚是谁,过了一会儿又问:“小狗,你知道当我炮友的规矩吗?” 时旭东把人放到后座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他早就打听过。 不能喊他青折,不许不带套……也不能动心。 他一条都做不到。 时旭东关上车门了。沈青折头挨着车窗,冰冰凉凉,降低了额头的温度。他看他走开,忽然难过。 “小狗……时旭东,”他喃喃着,“为什么啊,小狗,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车门打开的响动一起在身后响起:“沈青折,你的枪放在哪儿?” 沈青折回头,时旭东人高马大,一进来显得车厢狭窄了,那股慑人的强悍气息把他彻底笼罩住。 他惯来如此,气质冷硬,也正因如此,偶尔透露出的一点温柔才让他难以忘却。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发呆,时旭东又问了一遍。他半倾过来身子,隐隐有些生气的样子。时旭东常常这样板着脸,冷峻又严肃。沈青折觉得他把一切都藏得很深。 他含混地“唔”了一声,别过脸要看外面。时旭东伸手,钳制着他的下颌,逼他跟自己对视:“说话。” 时旭东离得极近,看着他漂亮剔透的眼睛,松开手。沈青折皮肤细嫩,也极易留痕,下颌已经被捏出了红印。 他没有丝毫处于劣势的自觉,膝盖微屈,顶住要害部位,缓慢磨蹭:“你的枪放在哪儿,我的枪就放在哪儿。” 时旭东准备的话都咽回去。 沈青折笑了下:“时组长,你是不敢,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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