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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继续继续乱来的修罗场 (第1/1页)
只剩下一只狗没打。沈青折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半阖着眼,久到时旭东以为他睡着了,低头看他的神色。 “没有……”他说话依旧慢吞吞的。 “你喝多了,要休息了,猫猫,”时旭东抚着他的背,“想吐吗?” 吴骏把垃圾桶递了过来,摆在他面前。 “谢谢,”他停了好一会儿,才对吴骏说,“我想起来了,你那儿有两个垃圾桶。我只有一个。我好嫉妒。” 吴骏:“……多的那个送你。” 猫猫的攀比心也太强了。 “纸,”醉酒小猫说,“纸,笔。欠条。” 时旭东还真的带了笔,又抽了张餐巾纸,看他写下:吴骏欠沈青折一个垃圾桶。 左手,字迹依旧很凌厉。 吴骏只能签字,柴荣像是刚刚回过神,扶着膝盖起身,跪久了,身形都摇晃:“我也可以送你。” “柴老板的话……”沈青折使劲想,“要金的,金垃圾桶。” 柴荣说好,时旭东说:“索贿?” “噢……”沈青折叹气,“那算了。” 越昶冷着脸站起身,心里的火气和憋闷无处发泄,有种自己的东西在被各路人觊觎、却无计可施的烦闷。 “要打就打”和“老子不是来看你训狗的”两句话,都快要堆到舌尖了,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看着沈青折现在的样子,坐在座位上,不那么板正,但手交叠在膝上,显得很乖。 本质上要再添一个字才是他——乖戾。 乖戾、别扭、复杂,但又似有若无地透着情意,湿冷得像是初化开的冰,又温柔得像是泉水。沈青折远比他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难搞,也比任何一个人都有意思。 越昶觉得身边的很多人都一眼望得到底,人生也一眼望得到头——无论是别人的人生,还是他自己的人生,都大差不差。到了年纪就得结婚,然后过没有波澜的日子,一片坦途,风景大同小异。 沈青折是意外中的意外。 那个绝对的“意外”说:“你凑近点儿。” 越昶俯身靠近了,在一个几乎要吻上去的距离。 “越昶,”他说,“有时候挺喜欢你,有时候是真的讨厌。” “现在呢?” “讨厌死了。” 沈青折的耳光比想象中的要疼,打得越昶的脑袋偏到一边,“嘶”了一声,脸颊很快红肿起一个明显的手掌印记。 “还你的。”沈青折说着,揉揉自己的手腕。 还? 柴荣问:“什么意思?你打过青折?” 越昶听到这里,嗤了一声:“现在来主持正义了,早干嘛去了?你算是什么东西。” 眼见着要打起来,自认为正宫的时旭东没管这些小妾的纷争,只是注意到沈青折的异样。他赶紧抓着猫猫的手看,白白净净的手掌,红得有些不像话了:“疼吗?” 沈青折点头,叹气:“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 妾室越姨娘:“……” 又可爱又可气,他恨不得咬猫耳朵一口。 “够了吧?” 越昶绷着脸,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打,口腔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还没有……” 他开始四处寻摸什么,时旭东束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作:“找什么?我帮你找。” 吴骏在旁边阴阴地使坏:“是不是这个?” 递了把餐刀上去。 沈青折盯着那把餐刀看了一会儿,才接过来,点头,很礼貌地说:“谢谢。” 越昶还来不及反应,就意识到尖锐冰冷的刀尖刺破皮肤的异样感受,餐刀锐利反光,扎在他的颈部血管,一开始感觉不到疼,而后才是血腥气息和尖锐刺痛。 沈青折似乎对于人体异乎寻常地了解,即使是醉酒的状态,他下刀也又快又稳。 他单手抓住了沈青折的手腕,用着几乎要捏断的力气。 血迸了一滴在沈青折的脸上,挂在脸边,偏偏那张脸神色平静,平静到近乎圣洁。 ——好像那肮脏的血滴是对神像的玷污亵渎。 沈青折慢慢摸着他的脸。 因为酒精的麻痹,思维格外迟缓,他过了一会儿才想到要说什么:“……可惜。” 可惜什么? 是可惜他?还是可惜他们?或者……是可惜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力气,不能一刀致命。 越昶逐渐睁大眼睛,表情狰狞,盯着他,胸膛不断起伏。 “疼不疼?”他仍旧语调轻缓,“……看你这样好像很疼。” 越昶:“shen……” 仅仅是一个单音吐出,尖锐的疼痛就不断漫上来,让他“嗬嗬”喘着气,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不知道那寥寥一个音节,是问他什么,还是试图叫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可是我也好疼啊,我疼得快要死了……你甚至没有感觉过我万分之一的疼……” “沈青折!” 时旭东抄着沈青折的腋下把他抱起来。 吴骏阴暗b本质发作,手插在兜里,一点要去急救的意思都没有:“死了算了。” 时旭东:“死不了。”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点伤看着吓人,但都是皮外伤,还不致命。实在可惜,老天不收贱人。 那些血很快止住了,积在他脖颈处小小一滩。沈青折握着餐刀,盯着那些血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旭东想把他的刀卸了,但是他攥得紧紧的,好像那就是他唯一的凭依了。时旭东只能对一边始终臭着脸的柴荣说:“这是柴老板的产业。” 柴荣心领神会:“今晚没人来过。” 他去打电话吩咐了两句,说:“医生一会儿来。” 阴暗b说:“你还给他叫医生?人道主义?” “他还算人?”柴荣看了眼时间,“猫猫喝多了,解酒。” 那声猫猫叫得也很自然,柴荣努力得装作自然,仿佛经常这样亲昵地称呼。 实际上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沈青折。也只敢在青折喝多之后这样叫一声。 下一刻,沈青折才反应迟钝地把目光投向了他。 “猫猫是叫我吗?” 柴荣浑身僵硬。 “不行,”沈青折慢慢又把视线落回去,继续盯着自己的手,“你不能那么叫我。” 刺骨的凉意几乎冻住了他的心肺。他说:“……好。” 他不配。 柴荣几乎是落荒而逃。 又过了一会儿,沈青折才说话:“他叫我猫猫,那我……得叫他柴柴?好奇怪。” 剩下的几个人:“……” 猫的脑回路果然不能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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