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狙击手和她的目标_示弱的不屈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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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示弱的不屈者 (第3/4页)

,埃里希,我说,这是你表示感谢的方式。

    我不知道埃里希在想什么,也许他真的学会了服从,也许他只是怀念鲜血的味道,不论如何,他还是含住了我食指,舌头迅速的卷过指尖。他做这些时一直倔强挑衅地盯着我,在心里谋划一场叛变。

    我的血尝起来如何,更像杂种还是更像叛徒?我问。

    他讥讽的弯了弯嘴角,不确定是否要酝酿这个笑容。

    为什么?埃里希不依不饶地追问。

    因为你有权利说出自己的故事。因为我不愿你变成沉默的灰烬。因为埃里希·克莱茨独一无二。因为我想要坐在你身边,听你用s和r发音生疏的口音讲述关于战争的回忆。因为我想要了解全部的埃里希·克莱茨。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不能爱你。千言万语几乎要脱口而出却郁结在胸膛,我什么也做不了,唯有能祈祷他足够敏感,能从我泄密的眼里读出千分之一的来回答疑问。

    他仅得到了一句简短而模糊的答案。

    “因为我们只存在于彼此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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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上去很英俊,少校先生,我由衷的赞扬道。

    军装是灰蓝色的,像南方雾蒙蒙的雨后草原,紧紧贴着身体,很干练也很傲慢。他瘦了太多,以至于衣服稍稍有些大,皮带要拉到最后一排扣子才行,好在他本就不魁梧,因此还算合身。政府军的制服处处都是紧绷着的,皮带束出腰身,靴子裹紧小腿,领扣扣上领章,手上戴着手套,笔挺克制,充满力量。这种力量既是对外界的掌控权力,也是对穿制服者本身的约束和警告。制服要求他必须挺直腰身,下巴颏微扬,小腿并拢,像一个卡扎罗斯军官那样随时待命为他宣誓效忠的政府服务。我一向觉得宪兵队制服对皮料和装饰滥用到了色情的地步,不过埃里希穿的还是早期的老式陆军制服,一切都恰到好处。他看上去很正派,不神秘,不暴虐,也没太多的性意味,只是一个端正谨慎,彬彬有礼,以服从为荣的军人,那种最常见,最无趣,中产阶级出身,无功无过的合格军人。

    再愚笨的放牛小子穿上军装都能平添几分潇洒,更何况我亲爱的埃里希。军装覆盖到了他脖子以下的每一寸肌肤,隐藏了数不清的淤青,因营养不良凸起的骨骼,红肿的隐私部位和遍布全身的手印。帽檐压的那么低,投下一片阴影,于是模糊了眼睛下方堆积的疲惫绝望和被泪水泡红的肌肤。制服是他最忠诚的仆人,最娴熟的诈骗者,用金属和布料的道具造出海市蜃楼,把阶下囚伪装成凯旋而归的将领,好像前几个月的折磨都是一场夸张的梦境,尽管只要走进你就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金缕梅药水和医用酒精的味道,和战俘营的医疗室一样。

    艾里希负手而立,指尖都被皮革覆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神情冷淡。好像在看投降的俘虏或即将被枪毙的囚犯。制服和勋章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妄想,以至于他习惯性的扮演起了支配者的身份。一刹那,他又变成了洛夫城的雄鹰,料事如神的军士长,令人闻风丧胆的克莱茨少校。

    请坐。我将埃里希安置在餐桌内侧靠窗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对面,把两张浅色长格子的纸和一只钢笔推过去。笔帽触碰到他手背时他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非常迅速,几乎不能确定是否真实发生了。

    我不会签字的。他说。

    轮到我扬起眉毛了,签什么?

    认罪书,一张有我签名的白纸供你们随意编造罪名,你以为你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么?他冷笑着把文具推开,向后靠去,双腿伸直,鞋跟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全力以赴地折磨我吧,我不会签的。

    我站起身,他条件反射举起胳膊护住脸部----根据经验,殴打总是由一个耳光宣布开始的。我拉开他胳膊,嘴里发出哄孩子一样的声音,嘘,埃里希,埃里希,不要怕,不要怕。他顺着力度向后仰去,帽子掉落在地上。少校的眼睛在光线的照射下变成清透的绿色,让人想顺着瞳孔插入一根针。几根白发闪闪发亮,随着触碰眉宇间又生出愁苦的纹路。我爱抚着他的眉毛,想要抹平那道皱纹,却眼睁睁的看着它变得更为深重。我触摸颧骨的血痕和眼周的淤青,尽管已经尽力轻柔还是让他紧张的屏住呼吸。我满怀爱意地用掌心摩挲亲吻脸颊,他却痛苦不安的眨着眼睛,如同一株脆弱的植物,正被我的体温灼烧着缓缓枯萎。他的脸颊很光滑,只能看到一些很浅的青色胡茬轮廓。

    你刮胡子了,我捧着他的脸轻声说,真听话,真乖。

    睫毛震颤,投下一片阴影,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呼吸变得短促而沉重。

    我扶住他柔软温暖的的脖颈,拇指压在喉结上。睁开眼睛,埃里希。

    埃里希,埃里希,埃里希,我喜欢念他的名字,音节从舌尖滚到舌根,以一个小小的擦音送气结束,让我想起过去陪父亲进城卖货时远远看到的卡扎罗斯少年。他们穿着银色扣子预备生制服和黑色皮鞋,领带上和胸口挂着漂亮的别针和绶带,在夕阳的黄昏里三五成群走出军官学院宏伟的大门,从不看背着工具箱的父亲和满脸疲惫的我,好像刚被许诺了全世界一样充满活力。我亲爱的少校也在其中,意气风发,绝不曾估测到会被村姑握住喉咙瑟瑟发抖。

    他尝试了几下才睁开,好像这个动作也需要鼓足力气似的,灰绿眼珠在眼眶里转个不停,寻找盲点,不愿与我对视。他的头颅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掌上,一副认人摆弄的静谧模样。只要我想,下一秒就可以抓着他梳理整齐的头发往桌上撞去,让鲜血从薄唇和未愈合的伤口中丝丝流出,染红衬衣和领章。埃里希永远表现的那样冰冷又疏远,动作幅度很小,几乎总是静止状态,以至于肌肤贴合时你会惊讶于他身体的热度和心跳的频率,想只真正的被捕获的小麻雀在你手心挣扎,然后假装服从,紧张地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你,血液迅速的慌乱的流动。我甚至不舍得像把玩迈耶那样使劲儿揉捏他的脸颊,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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