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1/8页)

    我抬起他的腿。

    发现他的大腿上有一圈淡淡的疤痕，就像是锁扣一般，把他的腿箍起来。

    我突然呼吸频率加快，心脏狂跳，冷汗从额头上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大脑混乱。

    眼睛开始酸涩。

    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事后，他叼着一支烟懒懒看我。

    我哭出来。

    他搂住我的脖子，抱住我。

    脑袋埋在肩窝处。

    “抽烟吗？”声音随意。

    我叼住烟，泪如雨下。

    闭上眼睛。

    一片血红。

    暴露在阳光下的我。

    死去的人。

    被拌了一下，睁开眼，是一块石头。

    “笨蛋。”他翻了个白眼。

    拉起我的手。

    心脏还在狂跳。

    玻璃碎掉了。

    踩上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受伤了我会很困扰的。”

    我后退一步，被他拽到门口。

    “鞋。”

    我低头看了看，把拖鞋脱掉。

    他拿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看着他扫掉玻璃渣，拿抹布一点一点擦过掉了玻璃的地方。

    蹲下，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抬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然后继续擦。

    我拽着他的袖子，

    摇摇晃晃。

    被音乐声吵醒，

    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音乐里播放着“iwanttodieiwanttodieiwanttodie”

    连续不断。

    这个人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好模糊了。

    总之之后我们就生活在了一起。

    然后他说，

    一起住着不上床就感觉很奇怪吧。

    我们就上床了。

    每天都没有什么交流。

    有时候我呆呆地看着他，就像此刻一样。

    有时候他呆呆地看着我。

    后来我也开始抽烟。

    他皱着眉头看我。

    一起住着只有一个人抽烟很奇怪吧。

    我这么说。

    他拿出打火机给我手里的烟点上了火。

    zuoai没那么频繁，也没什么规律。

    嗯......不分上面下面这个词还是我少有的上网时看到的

    还要说的话，

    zuoai比世界要真实多了。

    我走到沙发坐在他身边，听着重复的音乐，点了根烟。

    还没咬到嘴里，就被他拿走掐掉了。

    他自己的也掐掉了。

    音乐停止了。

    其实我蛮喜欢听音乐的。

    但是不知道要听什么音乐，光凭名字很难分辨出来时什么类型的，好听不好听。

    我的大脑可能是缺了一块吧，完全没有精力点开关掉再点开再关掉。

    所以也没有听过多少歌。

    他平常也不会放音乐。

    iwanttodie啊。

    “还是算了吧。”我冲他讲。

    他嗤笑了一声。

    “want和do还是有区别的。”他这么说。

    “嗯。”

    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

    就沉默了。

    嗯，就沉默了。

    他算是个神秘的人。

    和神秘的人相处很愉快。

    因为根本就不用关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把我卖给卖器官的来换钱。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挖器官肯定会打麻药吧。

    或者先把我拍死。

    只是希望不要太疼。

    我曾经问过他会不会把我卖掉。

    他表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猜忌根本没必要。

    我说小孩子才不需要这种猜忌吧。

    他啊啊啊着转移了话题。

    他说如果卖掉会把我卖到古代的青楼里。

    但是现在没有青楼了，所以绝对不会卖掉。

    我说现在也有像青楼一样的地方啊。

    他说但是那不是青楼吧。

    他用手比了比，说青楼是那种青楼，不是现代的青楼。

    我说你可以建一个青楼啊。

    他说那你就是唯一的头牌了。

    只有一个人的头牌不算头牌吧，我说。

    他说头牌这种事是人定的吧。

    我说我好懒，不想一直一直一直zuoai。

    他说也可以是卖艺。

    我说那肯定第一天就破产。

    他哈哈哈了几声，说所以我不建青楼啊。

    我说说不定我会把你卖掉。

    他说那就先把你弄死。

    我问怎么弄死。

    他想了想说，做死在床上吧，凄美又凄惨。

    我说根本没有凄美吧。

    他说把你做死在床上一定很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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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那要zuoai吗。

    他说嗯。

    我跑去卫生间灌肠。

    偶尔我们会出去散步。

    但我就像得了阳光应激症一样，一站到太阳底下就喘不过气。

    “你也该晒晒太阳了。”他这么说。

    尽管我讨厌晒太阳。

    我确实该晒晒太阳了。

    我不想在阳光下闭眼睛，因为闭上后的颜色很刺眼。

    但是一个一直待在房子里的人突然见到阳光难免会不适应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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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这么说过。

    他说那我用手帮你捂住眼睛，这样闭上眼就不是刺眼的颜色了。

    嗯，真的不是了。

    我很感谢他褒义

    我不喜欢看见树啊草啊什么的绿色的生机勃勃的东西。

    他就带我在马路上转啊转啊转。

    有时候能见到好看的建筑。

    我会在建筑前面站半个小时。

    他会拍几张照片，贴在客厅的墙上。

    客厅的墙上几乎快贴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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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张墙像个艺术画。

    但是我们总是背着这面墙坐在沙发上。

    我们都不是什么有艺术细胞的人。

    在街上走，面前出现了一块石子。

    他说你想不想把它踢走。

    我说我不想。

    他说哦。

    然后就把那块石子踢走了。

    那块石子碰到墙，又滚回来。

    他乐此不疲地踢来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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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天中最大的运动量就是踢石子了吧。

    终于，石子没有再滚回来。

    他搂着我的肩膀说要给我买衣服。

    我问为什么。

    他说想看你穿新的衣服了。

    他说会很好看的。

    然后我就被迫试了很多衣服。

    他也买了很多衣服。

    回到家，他把那些衣服丢到洗衣机里。

    他说我们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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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先去吧。

    他说我怕你滑倒。

    我说不会的，没这个可能性。

    他说你上周就滑倒了。

    我说我怎么不记得。

    他指了指我的胳膊，说那片淤青是凭空来的吗。

    我上周确实滑倒了。

    似乎不和他一起洗不需要理由。

    但我还是跟着他进了浴室。

    我没有滑倒，他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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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万一碰到脑袋说不定就成植物人了。

    我说我不想永远直愣愣地躺在病床上。

    他说我也不想。

    我知道他不是说他不想躺在病床上。

    但我还是问出了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