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红之天 (第2/4页)

 她始终专注在自己的路上。

    然而难以接近的外表下，她接受所有人的一切，善於倾听、给予意见，却从没有多少人知道学姊的内心事。她彷佛薄墨的夜，温柔却不可测，於是素有夜未央之称，或是大家私底下的绰号――夜后。

    国中毕业，她选择直升这所名门高校。对此，男学生们哀喜参半。

    我是进了高中部才知道，游未央学姊早有文定之人，知名建设公司的小开，一句话就可以把试图追求她的人给灭了。

    「呜啊啊啊，我的手――」

    中年大叔的哀号把我拉回现实。

    「你这家伙g麽，啊啊！住手！」

    游未央学姊扭拗中年大叔的手臂，他拼命挣脱反加剧疼痛。

    「用下T去磨蹭nV生，穿着像样的西装却做不像话的事，你以为做这种事能够被原谅吗？」游未央学姊说。

    「――我要告你诬告和伤害罪！」

    中年大叔注意到车厢内的视线，马上口吐白沫大喊，肥r0U乱颤。他瞄到方才下手的nV学生浑身发抖，八成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要磨过这段时间，他便有机会溜之大吉。

    「证据拿出来啊！现在的小孩啊口无遮拦，g不出半点正经事，成天参加鬼社运制造冲突。我不像你们无所事事，我可是公司的总经理！把你们导师叫来，到时候场面可就难看了，名校学生咧，丢脸，一群垃圾，我呸，一代不如一代。大人们可不像你们只会耍嘴皮！」

    中年大叔咆哮起来。

    「後面那位同学，」游未央学姊突然转向我，「你刚刚有录下来吧，就在那支手机里。」

    突然被点名，我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给予肯定答覆。

    「完完整整拍下来了。」

    中年大叔的嘴角cH0U搐，听到周围开始有窃窃私语。

    ――真的是变态。

    ――赶快连络车掌。

    中年大叔看苗头不对，撞开游未央拔腿狂奔。场面一时混乱。他趁远处民众Ga0不清楚发什麽事时跑到车厢另一头。

    恐怕学姊认为自己有责任，她朝中年大叔快步走去。我不认为大叔有办法反抗，毕竟力量与T力数值都是游未央学姊乐胜。我现在要做的是按下发话钮通知站务人员。

    却有一件更严重的事x1引我的注意力。

    捷运外头有某个高速物T呈螺旋状绕行车厢。

    「跟着我，」我对月杳说，「好像有东西……」

    警报声突然贯响车厢。

    嗡鸣震动鼓膜，高而尖锐，大家纷纷摀起耳朵。有人以为是地震赶紧蹲下，其他人见状也抱头蹲踞。

    我越过人cHa0，一把拉住学姊。

    列车开始减速。

    「学弟――？」游未央学姊惊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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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空理会她的疑问，包括她怎麽知道我是谁。

    中年大叔紧张了好一会儿，列车减速表示要进站了。一念及此，中年大叔朝我们咧嘴而笑，不过是轻轻碰了几下，谁都没损失啊，像是这样说着。

    突然间，中年大叔脸上的恶心笑容冻结――

    他的左半身像是被撕开剥离，笑容还在cH0U搐，r0U已经黏答答地向下滑动，血Ye突然像是苏醒般大量喷洒。

    中年大叔的半截屍T随着砍成斜半的车厢一同摔至轨道。

    群众们无法明白，捷运依然缓缓往前行驶，缺口附近的乘客都惊呆了，用指甲刮地板，阻止自己掉落。

    令人倒cH0U一口气的惊尖拉开暴乱序幕。

    热风倒灌，这副光景如虚幻蒸发。那东西，之前在车厢附近急速飞绕，身上标签是我从未看过的文字。卢月杳挤过来，我左手拉住学姊。冷静想想现在该做什麽。想不出来，没有任何现在办得到的事。

    倐地，列车紧急停止，所有人摔成一片。

    我的眼前弹出大量参数变化，恐惧、依赖、疼痛、肾上腺素飙升。乘客们都尽可能远离lU0露钢筋电线的缺口。他们Si命往车厢内挤，踩过对方，从昏厥的人身上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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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不断拨放着坏掉的卡匣式录音带。

    人们叠成金字塔，而最底部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他们在自相残杀却不自知。

    我趋前挡住月杳与学姊，举手护住眼睛，想要看清楚前方状况。

    ――怪物回飞而至。

    「趴下！」

    我大吼，把游未央和卢月杳压至地板。下巴y生生撞击地面，剧痛从脊椎窜上脑门。上方传来钢构切割的噪音，激发耳蜗深处的共鸣，彷佛从里面点燃连串爆竹。

    周遭寂静下来。

    只有嗡嗡焦鸣占据脑袋。

    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回到日常的宁静早晨。远在XSaO扰大叔前；远在我和月杳一前一後走进车厢，到固定的角落靠着窗户聊天前。

    我应该还待在家里，对林萌钰的最後一句话不该是不成T统，对她温柔一点。等到这场恶梦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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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紧紧抱住她，像是这一生再也不可能那麽做。

    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

    ――还有翅膀拍打空气的声响。

    「月杳……卢月杳……」我呢喃似的说。

    「嗯。」她回答。

    我抬起头，目睹整个车顶消失，一眼望尽上方的血sE天空。几乎大部分的人，那些没有即时趴下的，头颅或上半身皆被斩断。屍T软软垂在地上。他们再也叫不出半声，所以车厢是一片悄然。

    在属於天空的那一侧，那只怪物正在盘旋。

    牠长得像是变种螳螂，一辆货车的大小，四足是巨大钢sE镰刀，两脚布满细小倒刺，八翼透明薄翅，六复眼，躯壳如天蚕蛾满是绒毛。我搜寻牠身上的标签，与其说是文字，毋宁更像某种符号构成。

    空中飘下淡金sE鳞粉，我连忙用袖子摀住口鼻，一边注意螳螂怪物的动向。现在我们可以直接跨出车厢逃跑。问题是它的速度恐怕接近音速。

    我回想起动物频道曾经讲过，面对狮群不能随意逃跑……老天，那怎麽可能办到，现在光是要稳住身T就很困难，更别提眼前满是Si亡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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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不逃的话一定会Si。

    打颤到牙齿快崩裂，我一步一步慢慢转动身T，不敢完全背对它，侧身紧贴墙壁，准备随时离开车厢。

    僵持了好一会儿，变种螳螂终於离去。

    我大口喘气，拼命咽下口水。

    「不要紧……」

    游未央学姊拉着啜泣的nV学生站起来。

    是刚才被XSaO扰的nV生，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学姊才活下来。

    游未央学姊拨开Sh黏浏海，大声询问车厢里有没有活着的人。她也察觉到了空中的淡金粉，用Sh纸巾遮住口鼻，分送给还活着人。

    除了我们四人之外，有一对准备去松山机场的夫妻活着。也就是说，一节四十人左右的车厢，目前只剩六个人。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