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红之天 (第3/4页)

剩下我们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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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档的太太正发狂哭号，撕碎身上的丝质套装，彷佛有不乾净的东西，油亮亮的红指甲几乎被拔掉。

    大马路上，好几辆汽、机车暴冲，甚至有行人跑上马路，被强钻隙缝的机车辗过去。

    他们在逃开什麽？

    「学弟，我们该离开了。」

    「好。」

    「那麽我把手放开了。」

    「抱歉！」我看着她红肿的下颔，「我很抱歉。」

    游未央学姊反过来握住我的双手，「不，没有你的话我就Si了。请活下去。」她走到夫妻档旁，帮忙先生扶起他那接近崩溃的太太。

    活下去吗……

    就算世界天翻地覆，学姊依旧像在跆拳道b赛会场面对敌人那般谨慎平稳。她知道有什麽是现在的自己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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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打开手机。

    「小月，你先跟家里联络――喂――」

    打给林萌钰的手机接通了。讯号断断续续。

    「哥……到底……什麽事……你……没事吧。」

    我马上感受到她声音里的焦急。

    「你现在在哪里？」

    为了避免没传达到，我又重复了三次。

    「家……出去後……回来……」

    我耐心把犹如地球另一边的破碎话语组织起来。

    老爸去大马路对街，也就是面包店附近发动汽车。而林萌钰则是慢慢整理完才出门，但是刚出巷口，她就看到了从没见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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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人吗？

    她想应该是。有头颅、四肢，是人类的外型。

    唯一和活人的差别，它的颈部以不可能的角度往右旋了四十五度，整颗头颅像是椰子般垂挂，而且从裂开的颈椎里长出――像是水晶般的物质。

    林萌钰沉默了好几秒，让我一度以为电话断讯了。

    隔壁李大妈养的土狗不断嚎叫，拼命拉扯铁链。她害怕到无法继续往前，折回家和老妈商量过後，拿出老爸预藏的9mm制式手枪。

    外头的情况糟到无以复加，狗吠声停了，牠的屍T被李大妈随意弃置，似鬼非人的李大妈一见着她们，张开血盆大口，她的手臂窜出水晶，眼球上翻，彷佛才刚学会走路般摇晃靠近。

    「我不知道……变得不像是人类……」

    这番话让我寒毛直竖，忍不住离开车厢来到外头。

    「爸爸打回家，叫我们不要出来，接着就断讯了……一直有人在撞门……119也是忙线……不知道该怎麽办……哥……」

    「不要开门，不管听到什麽都绝对不要开门，等我或老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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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会回来吗？」

    「我一定……」

    碰碰砰！

    电话那头传来铁门撞击声。

    「哥、你――」

    林萌钰还没讲完，手机就断讯了。

    到底发生什麽事？

    可恶，该Si的混帐！我用力捶打车T，结果一拳打在月杳的手上。

    「小月……痛吗？」

    她摇摇头，手掌包覆拳头，我深x1了两口气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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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家人呢？」

    「国外。」

    「喔对……伯父和伯母没事吗？」

    她依然摇头。

    「我们要尽快回家，」我说，「b尽快还要更快。」那也许都来不及。

    再度钻入充满血腥味的车厢。游未央学姊好说歹说，终於和斯文的先生合力把披头散发妇人拉起来。我强忍恶心，蹲下来检视屍T。

    一GU馥郁甜香飘进鼻腔。

    这不是血的味道……

    噗刺。

    细小的绿sE碎片从屍T肌肤下窜出来。

    我猛地往後一摔。

    「学弟你还好吗？」

    游未央学姊跑来，扶起我打着冷颤的身T。

    「没……我没……不是我……」

    她顺着我的目光，察觉屍T的异变。同时，屍T的左手食指弹了两下，像是Si後还有神经讯号在传动。但不只如此，我想，它们真的会爬起来，会攻击狗，甚至可能攻击活人。

    「你有看到吗――？还有这GU味道……」

    游未央学皱起眉头。

    「学姊，我们该走了，越快越好。」

    她不置可否。

    我们鱼贯跨出车厢，只要往前十公尺就能抵达捷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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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轨道散着七零八落的车T，尤其最後一节车厢严重变形，几乎看不出原本样貌。首两节车厢交叠横挡在轨道上，形成巨大路障，底盘冒出阵阵黑烟，可以听到里头传来阵阵哀嚎。

    我们无能为力。

    车厢化作巨大城墙，而我们已经自顾不暇，只能忍受让人发狂的声音，忍受一遍又一遍的拍打与尖叫。

    捷运站的状况是――

    某个男人从月台摔出去，他满脸鲜血，神情彷佛见着鬼魅，他活生生当着我们的面跳下轨道，摔到柏油路面惨Si。

    一只、两只，无数的水晶怪物从捷运站里涌出，和林萌钰在电话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妇人大叫起来，游未央学姊领着我们往後跑。

    然而另一侧捷运站也是同样情况，从站内涌现大量水晶怪物，我们被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我攀上绿sE护栏，顿时理解那名男子做出违反天X的强烈冲动，只要轻轻一跃，感觉所有的事都可以得到解决。由於单薄身T摔到地面的影像太过鲜明，致使我双腿发软，心脏疼痛起来。「恭――」月杳拉住我。

    「不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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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喉咙很乾，我咳了一下，「我知道了。」

    「哇啊啊！怪物来了！它们来了！」

    落在後头的夫妻档惊叫，从我们车厢爬出水晶殭屍，那些应该Si去的人类，以崭新姿态重新爬起。

    它们拖着只剩上半身的扭曲身T，脖上青筋如张扬风帆，发出嘶吼靠近。

    「往那边走！」我指向最後一节车厢。

    如毛巾拧过卷起的车T，撞破两侧护栏，右侧缺口下停放一辆汽车运送拖车，上面装载汽车。我们距拖车上的多人座商用车大约二层楼高，而拖车旁又斜停一辆红sE本田。

    只要抓好距离，先跳到商用车顶，再跳去红sE本田，经过二次缓冲，应该可以安全抵达地面。

    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够准确落到定位。

    「这个距离可以跳过去，」游未央学姊走到边缘说，「但是你们一定要用尽全力跳，不能迟疑，一定要用全力，好吗？」

    我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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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名怯弱的nV学生h景毓先点头，我才不太有把握地附和。倒没有半个人有勇气先尝试。一见水晶殭屍群b近，妇人又开始尖叫，它们受到刺激，加速拖动双腿，根本是胫骨骨折还是拚Si要跑完全程的马拉松选手。

    「我先下去！」游未央学姊说。